“陈端子,你就不怕八殿下给你一个透心凉?”江予月说道。
“怕。”陈端子嗦了一碗粉,大碗朝前一搁,朝着侍候在旁的清影喊道,“再来一碗。”
然后他敲了敲碗:“不怕我就不吃这么多碗了。”
桌上叠着五六个碗。
江予月听了他的话笑出声来。
这人有些光棍气儿足。
“你们吃的穿的都不好?昨天我在军需司见了周官人,不怎么好说话的样子。”江予月亲手给陈端子泡了一杯茶。
陈端子打了个嗝,也不推辞,拿起杯子一股脑地倒进嘴里。
“你这样喝,让我想起一个词,暴殄天物。”江予月耐心十足。
“癞蛤蟆还要吃天鹅肉呢,那不也说明多吃多占嘛,有什么大不了的。”陈端子打了个饱嗝,站起身子:“娘娘,您吃过了没?”
“用过一些,还不能走,我得等一件物事过来。”江予月抬手向下压了压。
陈端子想了想重新落座,嘴里说道:“看在这碗茶的份上啊。”
江予月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们吃穿用度怎么样?”
陈端子转了转眼珠子,咧嘴一笑:“大帅对我们可好了,有吃有喝还能一起睡。”
江予月也不着恼:“不想家吗?”
陈端子一点没犹豫地说道:“想,咋能不想呢!我运气好,没死过,有些人死了连往哪寄骨灰都不晓得,好赖也是条命。”
陈端子的语气有些唏嘘。
可听在江予月耳中却让她眼前一亮。
她越发觉得这个军营一样的城市里,其实切实的缺乏许多能够给予人最基本关怀的东西。
可能是因为战事,也可能是因为李漆匠没什么文化的原因。
江予月将新的想法放进脑子里,等过些时候再再去好好探究一番。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不知道的人看他们时而大笑时而沉默时而推杯换盏的,还以为两人有多好的关系。
直到贺北走进屋子:“启禀娘娘,马车以及相应的事物已经准备好了。”
江予月点了点头站起身子,转身前说道:“走吧。”
军中大营在余坤城的一角。
一早,便有许多人在军营练习军事技巧。这些人里又有一部分归属于顺从吴国的部落。
他们多数时间对吴国士兵给他们的技艺用来对付别的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