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公元九年,正是王莽的权势如日中天之时。
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有人敢说出“诛杀此贼,光复汉室”的话,如果这人不是个傻子,那就是个不甘寂寞的枭雄!
话音落处,一个约莫二十一二岁,相貌俊朗,气度不凡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跟着的是一身农人打扮的刘秀。
刘元看到来人之后,叹气道:“唉,夫君,你让我如何说你好?咱们家日子本来富足,安心过日子便是,为什么非要结交豪杰、招揽门客?学那些个野地里刨食的苦哈哈往开水锅里跳?”
来人是刘元的夫君邓晨。这邓晨一切都好,出身名门,长相俊美,文武双全,气度不凡,与刘元可谓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不过唯有一点,让刘元十分无奈……邓晨是个不甘寂寞的主儿!
多年来,他结交豪杰、招揽门客,意欲学各路义军起事的打算从未在刘元面前掩饰。对此,刘元是打心眼儿里反对的,平日里只要一有机会便出言相劝。
不过,从邓晨进门前那番话不难听出,刘元平日里的劝说并未起到什么效果。而且,今日有刘演在,刘元的劝说想要取到效果就更加不可能了!
这不,不等邓晨开口,刘演就一脸不悦的训斥刘元道:“哎,二妹此言差矣!昔年陈隐王(陈胜)曾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大丈夫生于世,该当有一番作为才是!”
“唉,行行行!你们都是大丈夫,就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子行了吧!”见自家大哥也跟着了魔似的,当面训斥自己,刘元气愤道,“我只说一句!将来若是因此祸及家族,你们这些大丈夫可要站出来,莫要躲在我这个小女子身后,让我去为你们挡祸!”
“瞧你说的!我等堂堂男儿,怎么会躲在你这小女子身后,此言实在荒谬!”刘演眉头一皱,生气道。显然,他觉得刘元这句话伤了他的自尊心,纵然是亲妹妹,也不能就此甘休。
“说的什么话!我们男人家的事,你个女人懂什么!还不快去给大哥、三弟安排住处。”邓晨一看刘演真生气了,立刻便转身呵斥刘元道,“让杏儿吩咐厨房置办酒席,晚上我有贵客要招待!”
“哼!酒席酒席!成天见儿的置办酒席,招待的竟是些个打秋风的泼皮破落户!也没见有哪个贵客帮了咱家什么忙!要我说,这家里的余粮,早晚被你那些个贵客吃干拿净!”刘元一边起身,一边板着脸气闷道。
这下,不仅刘演生气,邓晨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于是,他也冷了脸,呵斥道:“休要啰嗦,还不快去!”
邓晨毕竟是刘元的夫君,当着外人的面儿,刘元再怎么着也要给他留点面子。所以,刘元重重的哼了一声,招呼一旁静立不语的刘秀道:“哼!去就去!小弟,咱们走!”
刘秀微微一笑,说道:“二姐自去便是,我与姐夫多日不见,暂且留在这里跟姐夫说说话。”
这下刘元连哼都不哼了,直接板着脸走人了。
邓晨喜爱结交五湖四海的豪杰,所以他们家隔三差五就会有一场酒宴,厨房里的厨娘们对于置办酒宴的流程早已烂熟于胸。甚至在置办酒宴的同时,她们还有闲暇操置邓府其他人的晚饭,两不耽误。
所以,后院女眷们的晚饭,和前厅男人们的酒宴几乎同时开始。待到女眷们吃过晚饭收拾停当,刘元派侍女杏儿去前厅看了一眼,果然发现酒宴的气氛正酣,一半会儿绝不可能结束。
于是,刘元吩咐家仆掌灯之后,便去了管幺妹等人的住处,与管幺妹详谈起花露水等物的制作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