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离去,丰乐楼的波诡云谲赵不尤自不会知,他只是云淡风轻地向爹娘问好后,解释了几句在外边已然用饭,便回到自己的院落,坐在书台前练字。
前世家中是实实在在的当地首富,打小接受精英教育的他,对传统文化自不陌生,加之这幅身躯十多年的苦练,泼墨挥毫间,远胜两世。
脑袋里在不停复盘与赵楷的谈话,虽说大多闲聊,可其中的信息也足够他看到许多。
王黼、童贯……是支持赵楷的。
挥师北伐,赵楷出力甚大。
诡异的是,对北伐失利,赵楷似是不甚在意。
……
想了会儿,当赵不尤定睛一看,纸上竟只写满了两个词语——“独善其身”、“挽天倾”。
呃……找寻手感,难道不应该写“永”字八法么……
神他么独善其身、挽天倾,即将到来的靖康之变,我难道能挽天倾于即倒,拯黎民于水火?
老子只想搞一波赵构,令他当不成高宗皇帝,永远没有能力报复回来。
……
摇头笑了笑,赵不尤卷起书案上宣纸,揉成一团,抬手丢入了字纸篓中。
便在此时,他听到门外参差响起“大人”、“大人”的问安声,于是他便站起身来,静静地等对方进来。
“我听说,你在丰乐楼见了赵楷?”
端起侍女送上的冰块饮子,赵士起啜了一口,慢条斯理地发问。
早知陈广不会遮掩,赵不尤便爽爽利利地答道:“见了。途经丰乐楼被他看到,我心想他毕竟提举皇城司,赵九再怎么说也是个王爷,皇城司在他府上定会有人,便想探探他的口风。”
赵士起又问:“可曾证实?”
“不曾。”赵不尤摊了摊手,赧然笑道,“儿子后来想想,与他只算是初识,况且赵九是他亲弟,也就打消了念头,随意应付一下,混了口酒,便回来了。”
“嗯,尚算自知。”赵士起点了点头,再次发问,“那,你去找你舅舅,又为何事?求他找一二亡命,背后再打赵九一个闷棍?”
“怎会……”赵不尤笑得愈发纯良,“儿子受伤,若真是赵九手尾,国法家法在上,儿子自是相信有爹爹做主,令他吃到挂落,又怎会使那般阴私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