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砸得韩琳头晕目眩。
在她的印象中,韩见奇并非轻易妥协之人,就算他有难言之隐,也不会贸然行事。
“二娘,您说爹爹怎么能这么武断?一旦他接下新王的诏书,那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他不会真想让我进宫吧?”
绕是韩琳理解韩见奇的处境,也忍不住埋怨他的做法。
常言道君无戏言。
不管韩见奇出于什么目的,接下新王颁布的诏书,只要她明天没有进宫,对方便会制裁韩家。
“琳儿,你以为你爹不接诏书,新王便会不予计较;实话告诉你吧,如果你爹不当场接下,祸事便会紧随而来。”
“那也不能用我的幸福去换啊!”
韩琳误以为此事木已成舟,心里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曲娴雅不清楚韩见奇的布局,只是单纯地相信夫君,她不知如何宽慰韩琳,只好任由她发牢骚。
“娴雅,你先出去一下,我和琳儿有话要说。”
也许是屋里的动静太大,亦或是为了安抚女儿,韩见奇让韩兴招待宾客,抽空前来后院探望。
韩琳因为进宫一事,对韩见奇的做法非常不满,她看到对方坐在身前,立刻转身不愿见他。
“琳儿,你在生爹的气吗?”
“女儿不敢。”韩琳语气僵硬道。
“你知道为父何故舍弃宾客,忙中偷闲过来看你?”
韩琳闻言急忙转身,用疑惑的目光看向韩见奇。
原来,他今晚为韩琳举办的“喜宴”,便是韩见奇送她出城的方法。
明天便是新王的继位大典,王城各个角落必须干净,空气中不能带有异味。
韩见奇借着女儿入宫一事,在自家府邸举办宴会,此事即便传到新王耳中,他也没有理由干涉。
这样一来,宴席上的残汤剩水,便会倒入桶中,连夜运出王城。
韩琳若能藏在泔水桶中,便有很大概率逃出王城。
“可是爹爹,如果我当真顺利出逃,新王明天怪罪下来,韩家会不会大祸临头?”
韩琳之前没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关注点多在韩见奇身上,如今他俩的矛盾解除,韩琳下意识地想到这点。
“琳儿,这件事你就放心吧;雪云国能在别处安插探哨,别国也能派人混入。
“我下午收到可靠消息,今晚有一批别国探哨,会从地道离开王城;我只需将你的失踪推给他们,新王就无法动我们韩家。”
……
……
热闹的宴会持续到子时,宾客们才陆续离开,为了增加泔水桶的数量,韩府今晚的菜肴多于平常。
韩府后门外,韩兴搀扶着韩琳走上板车,躲进其中一个干净的木桶。
她之前和韩见奇单独会面,早已说过离别的话语,他没有亲自来送韩琳,既是害怕不舍,也是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