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是复杂的,也是多面性的,没有永久的敌人与朋友,不变的是利益与平衡之术。
在政治的角度上向对手妥协,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反而是一种成熟的表现。
能屈能伸,方成大器。
董卓入雒阳的这一年,在执政上,栽了不少的跟头——从废帝诛后那日起,他跟东汉的士大夫集团之间的战斗就算是正式打响了,不可调停。
这期间,董卓赢了几局,但也吃亏不少,但不论输赢,他还没有将天下士族逼迫的众志成城。
但这一次,士族清流们是真的拧成一股绳了。
面对这么巨大的政治力量,董卓自然也得退避三舍,他再凶顽,也不会与所有士人发生正面冲突。
各郡郡守大多为士人,他若继续执迷,这些郡守士人的钱财物力,就会全集中到袁氏兄弟身上。
后果不堪设想。
六十多岁的人了,该退让的时候就适当的进行一下退让吧,再硬的铁棍,也会有被掰弯的时候。
雒阳的朝堂,你们这些士人想要?……好,老夫认输,给你们留着!
但老夫绝不会给你们留下你们想要的那个雒阳。
司隶的士人、宗族、小民都不想被老夫迁入关中?可以!
老夫让你们留在雒阳就是。
老夫要让你们求生不得!
但眼下……还需先和那些刘氏宗亲弄好关系才是。
宗亲之中,最不安分的,目测便是那荆州系,先找他们和谈。
“尔等谁愿往荆州军中,与对方详谈议和?”董卓来回打量着诸人问道。
李儒四下看了众人一圈,迈步出班,道:“相国,儒自归相国门下,尚未有尺寸之功,今愿前往荆州军军营,与刘琦小贼洽谈诸事。”
董卓眯起了眼睛,仔细的想了想,道:“刘琦……刘表的嫡子是么?端的个狡诈之徒,先生乃我身边少有的亲近谋者,不可轻动,还是留在雒阳辅佐老夫才是。”
李儒听了这话,不免有些失望。
他知道,董卓这是对他既用且防。
自己在董卓心中,还不是最值得信赖之人。
说来也是,李儒是从董卓入京之后,才转投于其门下的,如何能与董卓的西凉旧属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