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的话,在厅堂之中,顿时掀起了一阵波澜。
那些豪强们听刘琦这般说话,特别是此番被刘琦诛杀了族中私士的三名族长,皆义愤填膺。
金曹掾史韩羟怒道:“刘府君这说的是哪里话,城西的荒田乃是我等三族私产,府君却要强行从我等手中划拨出去屯田,我族中家奴伴当皆良善之辈,为保私产前去与郡军理论,刘府君不但让人杀了他们,如今还诬陷他们是贼寇?这是何道理!”
贼曹掾史霍嵩亦是高声喝道:“末吏主持郡内盗贼之事,怎就不知道那些被郡军杀害的良人乃是山贼了?府君出此言,可有证据?”
少府使赖旬亦道:“宗亲盟中之人,便可肆意妄为了吗?”
郡丞邹珂急忙出来打圆场:“诸公勿怒,诸公勿怒,这当中或有误会也说不定,诸公切勿与府君面前失了礼数。”
“我伴当都死了,还讲他什么礼数?”
邹珂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刘琦,道:“刘府君,末吏身为郡丞,身份虽远不及府君,但今日却也要向府君秉公直言……府君麾下郡兵之行,确是大失人心,某以为不杀郡军为首之人,不足矣平众愤,还请府君妥善处置此事,切勿再行虚言。”
刘琦笑着冲邹珂点点头,道:“邹郡丞良谏,刘琦谨记在心。”
说罢,他又看向霍嵩、韩羟、赖旬三人道:“三位的意思,今日在城西,那被我麾下郡兵诛杀之人,不是贼寇,而是诸位族中的附户……是你们的家奴伴当?”
霍嵩喝道:“不错!那千人皆我三族中人,现在我等就想问问刘府君,这千条人命,应如何处置?他们的家眷亦是附于我等,他们一死,这数千人的安置善后,又该如何?刘府君是否当给我等一个说法!”
“哦,这样,死了一千人,又连带出了数千的家眷?呵呵,有意思。”
刘琦恍然的点了点头,对着外面的人喊道:“把郡内税计薄册取来。”
郡丞邹珂闻言顿时一愣。
他的心中突然泛起了一丝不安之感。
那三名豪强首领此刻却全无旁思,只是恼怒的瞪视着刘琦。看他耍什么花样。
少时,却有数名郡吏用大托盘抬着郡内的税计薄牍,陆续走上厅来,将那些巨大的托盘放置在正堂之中。
刘琦紧紧的盯着那三人,嘴角挑起了微笑,一字一顿地道:“尔等以户籍为凭,给某查一下霍掾史、赖少府使、韩掾史三族,去年总共纳了多少人丁的口赋和算赋。”
“唯!”
言罢,便见在场的这些计税之吏,便当着满厅诸掾史的面,开始‘哗啦’‘哗啦’的翻阅简牍,一简一简的查询起来。
郡丞邹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