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德胜从庄章元家里出来之后路过翁家堂家,看见有人在耍钱,便进去观摩观摩。他身上有翁增福给他的零花钱,五元,耍一次足够了。他来到门口的时候被翁家堂家的狗吠了几声,一怒之下,踹了小狗一脚,小狗哪管得了那些个,上来就咬了一口。翁德胜躲闪及时没被咬到,翁家堂出来看见是翁德胜,询问之后才知道没伤到人,骂了小狗几句。“小事小事。”翁德胜摆摆手,“没咬到,就算是咬到了也没什么,我皮糙肉厚,皮实着哩。大伯你放心吧!”
当天晚上,翁家堂家的小狗就被人吊死在了家门前的淮扬树上。然后小狗被开场剖肚,鲜血流了一地,招来了不少猫,现场别提有多恶心。翁家堂估摸着这事就是翁德胜干的,可没有证据,自认倒霉,把狗煮了分给翁德胜一碗,翁德胜吃得比谁都香。
村子里部分人都认为翁德胜肯定是受到了某种极大的刺激,才会有所顿悟,最后来一次心灵上的升华,不再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开始走上了正道。人们见到他也不再那么冷眼横眉,多了几声笑语,却不知道他隐藏在笑容背后的冷漠之心,又开始打起了庄章喜家鱼塘的主意。
村子里有四个鱼塘,属于村支部,每年都会承包给村民。今年鱼塘中的两个被庄章喜承包了,另外两个被卜二大爷承包了去。翁德胜从周万才家后面的竹林里砍了一根竹子,制作出一杆粗糙的鱼竿,大摇大摆的在庄章喜家的鱼塘里钓起了鱼。鱼塘里的鱼因为数量太多,又是天然散养,不喂任何饲料,导致鱼常年处在半饥饿状态。翁德胜挖了新鲜的红蚯蚓,挂上钩之后,放进水里没过五分钟就钓上来一条,半小时之后已经有几十斤大青鱼被他收入囊中。
庄红旗看见翁德胜在钓鱼,立即回家报告给了庄章喜,庄章喜出来一看是翁德胜,好言相劝:“德胜啊,钓一钓玩一玩就行了,别钓太多啊,钓太多你也吃不完。”
翁德胜立即收起了鱼竿,把鱼全都放了回去。对着庄章喜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差点跪了下来。惹得庄章喜寒毛倒竖,生怕翁德胜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叔,我刚才看见别村的人在这里转悠,估摸着是药鱼的,速灭杀丁那药厉害着哩,三瓶下去,保证你的鱼全都翻白,我是替你看着哩,鱼我哪能带回去呢,就是没事钓着玩玩。前几天我大伯家的狗就让人给吊死了,看来是有人跟咱们永兴村有愁呢!”
庄章喜心想谁跟咱们有愁?也就是你翁德胜,整天无所事事吊儿郎当,两肩膀扛一个脑袋,满世界晃悠,刚才还看见在前村方义成家门口菜地里拔萝卜吃,一会儿又看见他跑到了村后李三豆家桑树上摘桑梓。他就是个阴魂不散的主,哪都有他。可是他也就干了那么点无伤大雅的事,吃也就吃了,别干伤天害理的事就成。
第二天早上,庄章喜就看见自家鱼塘里的鱼全都漂了起来,死了一大片,连生存能力极强的龙虾都没了生气。庄章喜气得脑溢血都犯了,被庄章元请卜二大爷开着手扶拖拉机送到了方礼键家,方礼键又让方义成赶紧开车把人送到乡医院,这才把人救回来。医生说,得亏是轿车送来的,要是再晚个五分钟,人就没了。
事后,翁德胜还特地买了些水果香蕉,跑到乡医院里去看望庄章喜。庄章喜明知道就是他做的,可是没有证据,一点办法都没有。还得好好哄着这位祖宗,生怕他又捣鼓出什么幺蛾子,害得永兴村鸡犬不宁。
唐满仓家在洪水之后又种了两池白菜和一池萝卜,三分地的白菜萝卜足够一家人整个冬天的吃喝了。白菜长势极好,等到落霜的时候收割,窖在地下,保证冬天的时候能供应得上。白菜长得好,唐满仓心情也好了很多,没事的时候经常被方义成邀请到他家坐一坐,和方礼安聊聊天喝喝酒,情绪得到了宣泄,就不会乱想。
那天唐满仓一家在方义成家吃了饭,本来都是一个村的,几步路的地,走回去不到五分钟,因此回家晚一点倒也没什么。唐满仓回去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多,等他到家的时候,便看见自家的白菜还没长利索,就被人全部砍了堆在了家门口。不仅仅如此,白菜上面还让人浇了粪水,臭气熏天,吸引了不少狗,场面别提有多恶心。
唐满仓搞不明白自己得罪了谁,回忆起村子里这段时间出的怪事,顿时想到了这可能是翁德胜干的。但是没有证据,他和其他人一样,没有任何办法。最后他把白菜全都扔了,好不容易种了两池的白菜,现在全都成了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