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雪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这个梦里没有任何人,除了一片荒凉的沙漠。她在沙漠中行走,走了不知道多久,才看见一口水井,当她想要去喝水的时候,水井中突然钻出来一个人,原来是方义成。她太渴了,想要去拥抱方义成,却更想去水井里喝水。最后是方义成拿出了水,她还没有来得及喝,便醒了,睁开眼之后,真的看见了方义成。
她以为还在梦里,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想要揉太阳穴,却发现自己的手腕上扎着点滴。方义成立即让她躺下来,不要乱动,随后又坐了下来。他有点生气。
在这陌生的城市,她应该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当他不在身边的时候更应该倍加珍惜自己的身体,可是她却没有做到。他没有怪她,只是觉得有些心疼。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周晓雪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她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眼睛里已经布满了泪水。她认为这一切还在梦里,只是老天爷让她多看了几眼方义成,这才让她醒了过来,谁能想得到方义成就在身边。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在病床上掐了一下自己的皮肤,感觉到疼了之后才觉得这不是梦,这是现实世界中的某一个医院里。
“我昨天来的。”方义成平静的说,“你不要说话了,好好养身体,医生说你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你跑来跑去,会很累的。”她心疼道。
“没事,应该的。”
周围的病人都在夸奖方义成是一个懂得照顾人的人,从他的表现来看应该得一百分。
他们的美言让周晓雪无地自容,多少天来的思念在这一刻全部化成了泪水,止都止不住。方义成替她擦去眼角泪水的时候她忽然抓住了方义成的手,放在脸颊上久久不愿意松开。
“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方义成说,“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什么都不想吃。”
方义成还是从食堂里打来了稀粥,医生说,病人现在吃点有营养的白粥是最好的。等出院了之后,再好好调养身体。现在的周晓雪却什么都吃不下,只想多睡一会。可是看见方义成坐在身边,她有不舍得睡。她害怕方义成在她一觉醒来的时候离开。
她后悔说那些话了。
这些天来的误会在她心里变成了心结,幸好李亚娟的劝说才让她打开了这个心结,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都在思考如何和方义成继续下去,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出好的结果,却在生病的时候把对方义成的依赖全部体现了出来。
周晓雪抓住她手的原因也是因为这点。
方义成安慰道:“不用担心,我等你出院。”
周晓雪这才放下心来,但还是抓住他的手不放。方义成没有提生活费的事,周晓雪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在方义成强逼下周晓雪才吃完了白粥,打完了点滴之后才和方义成一起到医院后面的花园里走了一走散散步。
两人相对无言。
许久,周晓雪才提到了周晓梅的事。方义成说:“我看出来了。”
“你看出什么来了?”
“周晓梅喜欢孟维佳。”方义成说,“那天我去找孟维佳的时候便看出来了,周晓梅喜欢孟维佳很久了,这件事情我也是听孟伟所说,孟维佳不适合你们任何一个人,他是一个有心没肺的人,走上社会之后是要吃大亏的。”
周晓雪只有听着。过了一会儿,周晓雪才说:“我和孟维佳之间没有什么,你不要多想,我和你说想分开一段时间,并不是因为我不爱你了,而是因为我们没有在一起相处,很多事情不如小时候那样了。”
“我认为还是那样。”方义成说,“你的改变我是可以看得见的,每个人都在变,你爸爸,你妈妈,翁德胜,翁慧兰,这些人都在变,包括余瑶。人在改变自己的时候也希望别人跟着改变,实际上这是做不到的。你说距离产生美,实际上泰戈尔和他心爱的女人一辈子都没有见面。”
“哦。”周晓雪并不知道这些。
“你知道不知道泰戈尔还有一句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方义成看着北方的天空,仰头说道,“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距离产生的并不是美,而是隔阂,我们之间并没有隔阂,而是因为距离产生了某些小偷。”
“小偷?”周晓雪很纳闷,“什么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