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吹动树叶,身边的男人忽然从屋顶上跃起,若没有院子里的灯光,冯舒馨怕是看不到这人飞去了哪里。
紧随其后飞掠过几个屋顶,终于落在一片青瓦上。冯舒馨跟着翻下屋顶钻进了墙角的黑暗里,男人适时握住她的手,二人钻过了一个小门。
“这是?”
“我花了十年修的秘密通道,整个众阳宗只有你知道。”
“我可不是你们众阳宗的人,你不该告诉我的。”
“你是天佑王的女儿我相信你。”狄豹牵着冯舒馨的手,二人走进了一个不算宽敞,彻底黑暗的地下通道。
冯舒馨一向自以为比男人还要胆大,但在这片黑暗里她只想将自己蜷缩起来。忽然眼前亮了起来,她看向光源,竟是一颗夜明珠,比当年她想送沫尔的还要大。
“哪里来的?”
“进那小门前拿的。”狄豹说:“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冯舒馨闭上嘴不敢再问。
狄豹看向她的脸,冯舒馨不是什么绝世美女,她甚至都比不上他的未婚妻。这或许跟她常年习武有关,总之脸上的表情过于坚韧,少了属于女性的柔美。
但此时地“不问”竟像在他心间浇了一瓢温水,暖烘烘地,让他不自觉握紧了掌心里的小手。她不问,他却有心情细说。
“我师父其实就是我父亲,我的九幻剑法就是他教的。”狄豹苦笑,“他教我剑法时格外严厉,不许我唤他父亲只准叫师父。他跟大伯一起与人争斗,早早去了,他离家以前我们父子还吵了一架,当时我说宁肯没有他这个父亲,谁知这竟是我们父子最后的对话。”
冯舒馨跟着一脸沉痛,她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他们父女俩或许也曾享过天伦之乐,但她父亲离世时她年纪太小了,对父亲仅有的印象只剩一个高大的轮廓。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待。
二人沿着漆黑地甬道向前,有时要向上走,气流会新鲜些。有时向下走,气流浑浊,二人要屏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