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我能!”白员外有气又恨,一边扶着白夫人,一边瞪着白彩元,看见自己的女儿是这种人,他真的恨不得上去打死她算完。
可是,现在哪里有生气的时间?!白员外发出了犹如受伤的野兽般痛苦的呜咽声,他用自己肥胖的身子,艰难地将白夫人给抱了起来,往暗室的门外走。
他站在暗室的门口,扶着白夫人靠在暗室的门口,见白彩元还是不放手箍着白素元的脖子,怒道:
“我们都已经走了!你放开她!”
白彩元冷哼了一声,这才将白素元甩开扔在地上,往门口走去。
“姑娘……姑娘没事吧啊?”乳娘吓的委顿在一旁,见白素元被扔在一旁后不停的咳嗽,才敢上前去问。
白素元喘了两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抬起头来看着门口的方向,眼神中恨意翻涌,从地上爬起来就朝着白彩元的背影扑了过去。乳娘惊骇地连忙抓她的衣角,但是根本来不及。
可是,白素元的手还没有够到,白彩元一个转身,匕首的尖就对上了她的眼睛。白素元停住了,又惊有恨,哭着看着她,说:“你是人吗?她是你娘!……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骗我?!!”
白彩元冷笑了一声,对着她讥讽地说:“虚伪,说的这么委屈干什么?好像你没有骗过人似的,自己蠢就自己蠢,有功夫恨我,不如想一想自己为什么这么蠢?切!”
“素元……爹,爹对不住你,爹没本事,你好好的,千万不要硬来,等爹想办法来救你出去。”
“爹……都怪我,都怪我,你们,你们好好的就行,别管我了,别管我了……”白素元跌坐在地上,自责的泪如雨下,不停的捶自己的胸口。
白彩元最看不惯这些,总觉得这一家子在演戏似惹她厌烦。她将匕首垂在身侧,不齿的哂笑了一声。转身就走到了白员外的跟前,说:“走啊……话说的够多了,不觉得腻味吗?”
白员外依依不舍的看了坐在暗室里的白素元一眼,扶着白夫人走出了密道。
外头小和尚正在念经做功课,见白员外将昏迷的白夫人放到了旁边的榻上,他眼睛的余光瞟到,手中的木鱼就停了。
他面无表情地放下手中的木槌,起身走到了白夫人的身边看了看她的脸色,又把了把脉,转身到一旁倒了一碗清水放到了床边,就回去接着打坐敲自己的木鱼去了。
屋内又响起了有节奏的木鱼敲击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如他们刚刚进来时的样子。
白员外暗自瞪了他两眼,心中五味杂陈。真是看不清这个和尚到底是有慈悲心,还是没有慈悲心。
白彩元远远的在一旁把玩着自己手里的匕首,等着白员外扶着白夫人喂水。她时不时还不耐烦地看他们一眼,有些嫌弃白员外笨手笨脚的动作慢,但是她也不愿意上前代劳,就只能焦躁不安地在禅室的一处角落里,不停地看着自己的匕首,好像是头一次见一样。
白夫人的嘴唇沾了些水,终于醒了过来,她迷茫地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哪,可是一想起来自己昏厥前看到的画面,就又痛哭了起来,拉着白员外的袖子,看着他,就只是哭,委屈、不解、不甘全在她的一双眼睛里,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员外当然懂她的心情,也跟着心酸掉泪,两个一把年纪的人,就这么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一起无声地心酸掉泪。
白彩元终于爆发了,她将匕首往自己的袖筒里一塞,上前对着老两口怒道:“哭哭哭!多大点事情,动不动就哭,你们是怎么活这么大年纪的!!”
整个禅室为之一静……
白员外和白夫人自然还在难过。白彩元这个反应,除了增加他们的痛苦程度别无其他。可是令这禅室里的氛围突然为之一滞的,是那个和尚。
那个和尚敲木鱼的手停在了空中,他还是坐在那里,没有动,但是不知为何,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他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