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世安坐正了,撩了自己的袍子盖住了膝盖,心不在焉地说:“我是想要搞清楚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再说了,答应了白员外要将他们的女儿白素元给救出来,不得将我这个筹码压的重一些吗?”
黑山仔细想了想有些明白了,说道:“那白素元回来一定会坏了事情的,他们不一定肯这么轻易地让她回来吧,说不定早就被他们害死了。”
阮世安说道:“不可能,听她的话音就知道,白素元还活着,要不然拿什么来控制白府夫妇两个配合他们,给他们作掩护。”
“那,白素元怎么可能那么听话呢?真的就靠咱们两句威胁吗?”
阮世安望着水面,目光渐渐的远了些,似感叹般地说:“有时候人的性格,就是她行事的局限和软肋。这一点,她的双生姐妹尤其的清楚,她知道白素元会听话的。”
……
……
白彩元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黄昏。白府的丫鬟和小厮们,正成群结队的拿着备好的新蜡烛和点燃的灯盏,在院子四处和大门口忙着上灯。
下午宴席一散,白家夫妇两个就在房间里没出来,宴席过后的清理收拾,自然有人做,不必他们两个操心。
可是他们确实真真正正的如同火煎火烤度日如年一般。两个人分坐在两旁,一直都没有说什么话,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担心和各种可怕的臆想之中愁肠满腹,倒像是两尊石像一般。
一直到了屋子里的天光都没了,他们都没有知觉,直到外头有仆役叫唤了一声“老爷夫人”,他们才吓得清醒了过来。
白员外立马就站了起来,对着门外道:“是不是小元回来了?”
门外的人影动了一下,将头低的更加地低了一些,说:“不是老爷,天快黑了,要上灯了……”
白员外失望地差点颠倒,而白夫人也抖了一下,低下头开始偷偷地哭泣。
“这屋不用了,我们自己来,你们去别处忙活吧。”白员外说完,又坐了回来,他没有话能安慰自己的夫人,因为他心里面也很难过。
屋外的人答应了一声,走了。这间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在黑暗的阴影中透着压抑。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才听见外头的人小跑的脚步声,喊道:“老爷夫人,姑娘回来了。”
白员外和白夫人两个一听,喜出望外立马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起往外头去。
到了院子里,正好碰见白彩元冷着一张脸从外头回来,在院子中昏黄的灯笼光中站在了原地,与白家夫妇两个对视。
白员外见她是一个人回来的,心中的喜悦瞬间变成了巨大的失望,情绪这么一下子大起大落,气血上头,差点就有些站不住,扶着房屋的柱子也立在了那里,看着白彩元不动了。
白夫人跟在他的身后,眼睛看着大门的外头,泪流满面的等了一会儿,才将自己的目光移到了立在院子正中的白彩元身上。在看清楚她那种凶狠仇恨的表情之后,眼泪就流的更加的厉害了。
白彩元看着他们两个,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阮世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