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证据自然不足以定罪,重要的是阮世安家里有一份永安王的奏章,还有他的至交好友孟逢君的证言,说他见过阮世安仿新字,阮世安还遮遮掩掩的,还说当时不知道是谁的字,后来才知道,那是谢律中的字。”
郭荣侃侃而谈,这些细节都是他后来查到的。
秦霜瞪大了眼睛,愣了一会儿,说:“……孟逢君?他的至交好友?我不记得他跟我说过这么一个人。那人现在在何处?”
他的至交好友作的证词,将他们全家推向了法场……阮世安经历这些的时候,该有多痛啊。她这么想着,心疼的瞳孔瑟缩了一下。
“他?从前是以二甲进士出身做的翰林院修撰,阮家的案子之后,因为差事上总是出错,落了品级,做了个典籍,整日里在翰林院里头混日子。”郭荣说。
秦霜听了之后,有些欣慰的冷笑了一声,说:“……我还以为他害了朋友之后,步步高升了呢,看来过的也不怎么好。”
郭荣很是无语地看了秦霜一眼,说:“……怎么可能?我义父又不是昏君,他这种明显站在永安王那边的人,能得到重用才奇了怪了。”
秦霜斜着眼睛看他,说:“……那为什么会让阮家满门抄斩?”
郭荣耐着性子跟她解释:“……你会下棋吗?下棋的时候总有要舍子的时候,一颗子都不想舍,你还想赢?皇帝是执子之人,不是这棋局上哪一个棋子的亲人。”
秦霜看着郭荣,心中愤懑,直直地问:“那皇帝赢了吗?”
“赢了啊,现在你还看不出谁赢了吗?”郭荣摊开了手,反问道。
秦霜绷着嘴角忍着怒气,看着郭荣的样子,真恨不得上去戳他的眼珠子,她平缓了一下心绪,说:“……我觉得没有。真正的棋子无知无觉,自然想怎么舍便怎么舍。可惜现实中的棋子,都是有感知的,会哭会笑会愤怒,还会不听使唤。
皇帝要想当执子之人,还得看我们这些小棋子愿不愿意配合他。这凉人心的事情做多了,他这执子之人的地位还能保持的下去吗?”
郭荣眼睛中的寒光闪烁,鄙视着秦霜的眼睛。
而秦霜也十分倔强的回视着他,一点都没有胆怯退让的意思。
“慎言。”郭荣很是郑重的吐出了两个字,是警告也是提醒。
秦霜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说:“……这个道理我不信皇帝不明白,或许他明白,只是身处其中,一时间忘了,晋王殿下该找个机会提醒一下,这才是一个忠君爱国之人该做的。”
郭荣毫无形象地往后一靠,无奈地看着她,再也没有说话。
……
……
皇宫夜宴,灯火辉煌。
秦霜长这么大,一直都在秦园中跟土地为伍,参与过最隆重最热闹的事情,顶多也就是远山县的元宵灯节。
再也就是走走山下几个有亲朋好友的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