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更令人惊奇的是,他连那印章都能仿的出来,真假难辨。试想,他若是愿意,岂不是连银票都仿的出来?”
秦霜听到此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中的光亮晃动。此时她才领悟到阮世安这一天赋的恐怖之处。
不光是她,那些听说书的人也都跟着惊慌了,开始窃窃私语,秦霜听见后头一人小声的说:
“……这要是真的也太可怕了。他岂不是能随意的去取别人的钱?”
另一人声音更小了些,说:“取钱算什么事,他家又不缺钱花……你别忘了他是翰林院的承旨,替皇帝拟圣旨的,要是他哪一天仿个玉玺再假传圣旨,那岂不是连皇位传给谁都是他说了算的?”
“嘘……小声点……”
秦霜顿时觉得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说书人还在继续:“……咕噜噜大好一颗头颅就此落了地,血溅三尺,就此世上再无阮世安此人……”
秦霜闭上了眼睛,酒楼内炭盆烧的正旺,她却感到了好大一股绝望的寒意,透过厚实的棉衣贴在她的皮肤上,又透到了她的心里,冻得她忍不住发抖。
说书人还在讲,说阮世安的鬼魂入了地府如何的喊冤,如何要回来找孟逢君报仇的事情……
但是秦霜再也没有办法继续听下去了,脸色惨白浑浑噩噩地从桌边站了起来,就往外头走,十三赶紧追了上去。
秦霜一边在街上漫无目地走,一边悲哀地想着阮世安的事情。
她不用再进宫问皇帝为什么一定要至阮世安于死地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虽然他什么错事都没有做,可是他有这么可怕的能力,又怎么能让皇帝安心呢?
按理说,阮太师与皇帝有师生情分,深受皇帝的信任,若是存着私心,也应该会网开一面,万不能做到满门抄斩这般重。
是不是有那么一瞬间,皇帝就是想要阮世安的命,所以才利用这个机会,重判了呢?
秦霜的脸色又白了些,突然站住了脚步,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绝望地想:若真是这样,她又能说些什么,能劝得动皇帝,让他在已经与阮世安结了如此大的深仇大恨之后,还能对阮世安放下戒心,容其余生平安呢?
……
……
“当时你是什么时辰到的阮府?”廷尉大人翻阅着卷宗,问着站在堂下的孟逢君。
孟逢君张了张嘴,又把原先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改口说:“时隔这么久了,不记得了。案卷上有下官当时录的口供,是什么就是什么。”
廷尉点了点头,又翻了一页说:“……可是阮世安当时的口供与你不符。他的口供事无巨细,说那天你们在下棋,甚至连你们分别走的哪一步,你说了什么话他都讲得清楚。说明他并没有练字,你不可能看到他仿永安王谢律中的字。”
孟逢君站在堂下说:“……他记性好,编个顺溜的谎话很容易。而且,有可能他记错了,不是那一天。”
郭荣将案卷合上,再也听不下去,不耐烦地说:“……那他到底是记性好还是记性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