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面相陌生,以前在晏青辞身边从来没有见到过。
可是看晏青辞与他说话的模样,又不像是刚刚认识的,显然已经是认识了很久,两人颇为熟悉。
宇文夔看着晏青辞对一个男子笑得这般灿烂荡漾,心里头不知怎么,生出一股子烦躁来。
那厢凉亭里,晏青辞喝完了醒酒汤,正打算回屋去睡会儿,然而刚起身就看到管家带着宇文夔走了过来。
见到宇文夔忽然来访,晏青辞还是有些惊讶的。
“睿王殿下怎么来了?”晏青辞迎上前,拱手行礼。
走近后,宇文夔才注意到晏青辞如今面色比往日要红润很多,眉宇神态之间不经意流露出几分慵懒来。
宇文夔怔了怔,闻到了淡淡的酒香味,顿时剑眉微挑:“晏大人喝酒了?”
晏青辞请他落座,吩咐冰橘泡茶来,回道:“今日在府上宴请沈兄和秦姑娘,所以喝了些酒。”
“难怪本王方才来时,见到沈府的马车从晏大人府上这边离开。”
晏青辞问道:“王爷今日过来,可是有事?”
但宇文夔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边那个俊美的陌生男人身上,一时未注意听她说话。
晏青辞问完后发现宇文夔看着宴辉,以为是因为宴辉在不便说,因此便吩咐宴辉先下去。
“……他是宴辉?”宇文夔一向冷淡无波的面上,划过一抹诧异。
“是啊,他平日里戴着面具,因此现在王爷可能认不出他。”
瞧见宇文夔的神色波动,晏青辞不由在心里暗付,难道像宇文夔这样的人,也被宴辉的俊美给惊艳到了?
可若说到被容颜惊艳到,他宇文夔揽镜自照不也一样?
宴辉是很好看,但宇文夔的相貌也不比他差,只是不同的风格气质罢了。
今日晏青辞饮了酒,有了些醉意,因此不像平日那般拘束正经。见宇文夔盯着宴辉离去的背影,忽地起了几分揶揄之意。
“睿王殿下这么瞧着宴辉作甚?”
宇文夔收回目光:“没什么。”
“您这般盯着宴辉瞧,下官还以为王爷对他感兴趣呢。不过王爷若真有这意思的话,那王爷恐怕要一腔春心付诸东流了,因为宴辉他应当不喜欢男人。”
宇文夔:“……”
泡好了茶水的冰橘将茶点送上,随即悄然退了下去。
宇文夔转眸看向她,晏青辞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不同于以往文雅谦和的笑,此时透出了些揶揄,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亮晶晶的,仿佛落日余晖尽揽在她的眸底。
被她的笑容晃了一下神,宇文夔一时间有些怔愣。
“那你又是为何觉得我喜欢男人?”宇文夔用茶盖拨了拨漂浮的茶叶,长眉微挑缓声问道。
他修长的手指搭在瓷白无暇的茶盖上,却衬得指尖更显白皙,仿佛莹莹地闪着光。
晏青辞眼睛落在他漂亮修长的手上,脑中却风牛马不相及地冒出一个感慨:如此白皙精美的手,一点也不像是常年执握兵器,甚至经历过沙场洗礼的。
“咳。”晏青辞轻咳一声,笑道,“王爷勿怪,在下只是开个玩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