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辞本就不相信他的这番说辞,此番更是有些愠怒。
“徐公公,让你过来,可不是为了听你说这样冠冕堂皇的话的。”晏青辞一手敲击在檀木桌子上,略微有几分不耐烦。
“徐公公在宫中多年,难道对这些都一概不知么?据说您可是号称人精一般的人物,会连一点风声都没听闻?”
宇文夔在此时也略有不悦地蹙眉,他坐在靠近书架的太师椅上,看向徐公公的眼神都逐渐布满了危险。
原本三四月,还吹着和煦吹风,逐渐回暖的日子,在宇文夔身侧,便觉着有些瑟瑟发抖。
“那名宫女现在性命垂危,先前的主子记挂着她或许知道久远的秘密,一直都在打着算盘想要除掉她,可还有比较好心的官员,却因为无法得知真相的原因,只能够放弃这颗棋子,选择任其自生自灭。”
宇文夔一边说,一边旁敲侧击。
“本来她还有可能有一线生机,只不过,”宇文夔学着晏青辞刚才敲桌子的那几下,往椅子的把手上猛地敲了两下,可能是他力道很大,发出的钝声简直就像是在往上面锤一样。
果不出其然,徐公公在听见这一番话之后,显而易见的,有几分动摇。
他本来是站直的身子,稍微晃了晃,神色有几分恍惚。
“本官做人情也未尝不可,要是真的发现没有丝毫的用处,也完全没有大善人的闲心去管别人的性命。”晏青辞颇显冷漠,走到徐公公的身边,抬手拍了拍徐公公的肩膀。
就拍了这么几下,都让徐公公反应极大,差点直接身体发抖吓到腿软,倒了下去。
可怜见的,这个徐公公还真的是在意那个宫女啊。
“既然你心里再清楚不过,又何必在这时退缩呢?告诉我们,只会有益无害。”晏青辞意有所指。
良久,徐公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是被逼的已经有些有气无力了。
“跟我来吧。”
他这么快松了口,也是在晏青辞意料之外。
他带着晏青辞和宇文夔去了后宫真正的冷宫之地,那些容纳前朝后妃的地方,格外凄凉,恐怕就连乌鸦都不愿意在这种地方多待。
面前是残垣断壁,年久失修的墙面有些掉灰,缺一块补一块的,看起来很是斑驳。
青色的藤蔓,将一整块墙面包裹在其中,这般勒的紧紧的,就像是要在下一刻就将这座房子缠的崩塌了似的。
在此之前,晏青辞并没有在皇宫之中见到这样的场面,她所途径的,都是最为富丽堂皇的当代帝王所居住的地方,再深一点,就是为了送沈敬婉入主后宫那次。
“从前只是听人说过,后宫是个不好待的地方,人人都想着争做人上人,争得头破血流的,大有人在,多少后妃都不愿意被贬斥去冷宫,便是去了的,甚少有几个还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顿了顿,晏青辞推开这扑鼻而来的布满灰尘味道的陈旧大门。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想不到,这里当真是红颜枯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