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夔此话一出,就连搁在一旁的小皇帝,倒也有了几分兴趣,探过头来,询问:“晏爱卿虽说是首辅之名,可到底也不过就是个臣子而已,能值得你这个睿王前来特地送什么东西。”
“睿王平日里恃才傲物,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入了你睿王的法眼,眼下是何时你与爱卿的关系如此之好?”
小皇帝这句话倒是问得好,往好了说,只提他二人之间有些私交,但真要严格核查,就算是皇帝历来的疑心病,怀疑是结交朋党,也断然不敢反驳。
晏青辞心下一声咯噔,正要与小皇帝撇清这层关系,宇文夔就率先站了出来,出了声:“皇上便是平日也知道微臣二人干系不好,只是前阵子我欠了晏大人一个人情。”
顿了顿,他的目光落在晏青辞的身上,一片深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从来不是那般愿意欠着恩情的人,也就权当这是两清了。”
晏青辞松了口气,手上的汤药碗又给端的稳稳的,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可小皇帝却根本不愿意就这么结束,反而是有些想要问到底的意思了。
他扫了一眼宇文夔手上的盒子,站起来朝他走过去,昏黄的光线从门口照射进来,将这两人拉成两道纤细的长影。
晏青辞却是成了这二人之外,最为忐忑的那个。
她盯着这两个人之间的互动,有些窒息,她在此之前就知道这个首辅的角色可谓是下场凄惨,但不说别的,她后来能够拉上宇文夔这条船,总归是能保自己一二。
可这又碰到了小皇帝的雷区,他反而以为她这是在结党营私,一边与皇帝交好了,一边却又跟睿王之间关系了不得,作为帝王,生气才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可惜了她自个儿,做个首辅也是太难了。
“这里面的东西,朕可以看么?”
“你早早的就知道爱卿会因为这寒症而躺在此处,甚至连药都早准备好了,朕还是该夸夸睿王啊。”
宇文夔淡定如斯,丝毫没有被小皇帝唬住的样子,反而将手中之物递到皇帝跟前,道:“皇上若是想看,微臣断然没有阻拦之理,这天下都是皇上的。”
小皇帝却根本不像是因为被吹捧而开心的样子,反而脸色大变,刚伸出去的手,也收了回去,然后突然笑了一声,道:“罢了,这东西,朕就不看了,毕竟与朕没什么相干。”
“若是看了,这心中还不知道该怎么埋怨朕呢。”小皇帝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大步朝着外面离开了,然后大笑道:“朕今日里来这里不合适,还是改日再来,爱卿你好好养身体,这国家大事还需要你的助力啊。”
说着,人已经是没见着了个影儿。
徒留下晏青辞一个人有些云里雾里的。
良久,她像是才意识到这房中还有另外一人,微微蹙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戏班子班主不是我抓的。”宇文夔先开口了,然后走到晏青辞的床榻一侧,将那礼物放到了旁侧的床头柜上,轻声道:“这里面的东西,都是给你补身子的,这太医院的老头子就算是再好用,也不见得能够怎么懂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