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辞如此振振有词,宇文夔竟一时不能反驳。
她凝视着宇文夔的眼睛,可双手握在袖中,已经是有些发汗了,仍然与他对峙着,两人这般僵持不下。
她瞧着他一身如往常般的玄衣,发冠也是一丝不苟,略微有些凌乱的衣角,却出卖了他现在的情绪,宇文夔并非是如他现在表现的这般波澜不惊,反而是有些慌张与匆忙。
他究竟为何会慌张?就像是急急忙忙从王府里赶过来就为了与她说上两句话一般。
“这里面,有你看上的了么?”宇文夔忽然问了一声,将话题转到这个方向上去了。
还没等到晏青辞回答,他便自顾自地接上了他刚才的话:“想必是没有的了,否则,怎么会从一楼直接上了二楼,身边也没个跟着的女人。”
晏青辞哑口无言。
“就算是你想要为自己证明正身,倒也不必非得来青楼里面找一个,本王虽然不能直接帮你找,但本王的王府上,却还是有那么几个训练过的,万万要比这些从未经过任何训练的,从零开始的要好得多。”
这话倒是时候的直截了当,但晏青辞却明显有些不卖他这个面子。
她很是平静地坐在自己的原位上,淡定地摇了摇头,然后轻声笑了下,道:“若是这般,就失去了我一开始的动机了,那样做,又为何非得要找一个呢。”
她为的,不就是要在小皇帝那儿表明,她是个喜欢女人的男子,也与睿王之间没什么干系,不会因为这些,就背叛他。
思及此,晏青辞却似乎有些心中钝痛,这似乎不是她也愿意的事情。
只是难得这世间没有双全法。
“当真如此?”宇文夔凑近了些,几乎都要靠到她的身上了,他那双格外明亮的凤眼,直视着她,就像是一只鹰隼,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这轻微的不适感,终究让晏青辞撇过头去,不愿再看他。
宇文夔却不愿她这般做,不打算让她逃过他的视线,捏住了她的下颌,将她的头给转了过去,正对着他的眼睛。
他的声音,如凶猛的野兽,又像是在面对着敌人的野狼。
“看着我,你当真是自己想要那么做的么?你想要切断与本王的所有联系?还是说,你不打算再续约之前的诺言了?”
他难得强势,这与之前晏青辞在那片萤火虫飞舞着的丛林上看到的宇文夔不同。
那个人一身蓝衣,褪去了鞋袜,踩在清泉之中,身后是漫天萤火,与静谧的夜光、深蓝的夜空,他笑着像是不谙世事的少年郎,戏笑着让她去对着泉水许愿会成真。
眼前是一双掠夺一般的眼睛,锋利的面容与咄咄逼人般的视线,布满了摄政王的威严。
究竟,哪一个才是他,还是,他们,都是他。
她纵横商场多年,又拼着命跟着小皇帝,满足小皇帝一切刁蛮的要求,她看过原著,知道那些危险,知道这里的情节变化,没有将他们当做一个真真正正存在于自己身边的人,可是现在,她却忽然有一瞬间的迷惑。
因为眼前,是个活生生的人,也是举起在她头顶上的刀。
“你该选择如何?”他又问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