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坠入海里,瑞蒙德海军舰队行驶在被染红的水面上。
十四艘军舰破浪而行,在水面上拖出道道白色的浪花。
“这里是……”
马恩从昏迷中醒来,四处打量。
“征服者号?”
只是稍微扫了一眼,他就知道自己现在身处在什么地方。
征服者号,瑞蒙德海军舰队的旗舰,当年,他正是指挥着这艘军舰,碾碎了无数普拉塔·哥尼亚人的独木舟,将瑞蒙德地区变成维斯普西的殖民地。
这时,先前的记忆也渐渐在他的大脑里复现。
“我现在应该在搜捕教会的余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等等,我好像记得默尔索突然昏倒,然后我被人袭击了!”
这些事情都是急迫又令他担心的,于是他赶紧掀开被子,准备穿上衣服。
当他刚坐起来,就感到了一种熟悉的起伏。
“在内港停泊的船,摇晃怎么可能这么剧烈,难道……”
作为一名海军少将,他太熟悉跟舰队有关的一切了,立马就察觉到征服者号应该正在大海上破浪。
“默尔索,一定是默尔索!”
到了现在这种情况,只要稍微联想到默尔索和玛德莱娜之前对他的劝说,就大概能明白一切。
那就是他被自己的儿子敲晕,然后被迫抛下任务登船逃跑,就因为那个从没有教典书籍记录过的“血光玛威克”。
“这太荒谬了!”
马恩套上挂在船舱墙壁上的衣服,急匆匆的推门而出,他只希望自己没有昏迷太久,不然等他回去后,一定免不了擅离职守、临阵脱逃的诘责。
其实,夸伦博侯爵根本不会怪他,远在国内的乌拉诺八世,也更不会在乎。
真正在意的人,只有马恩自己,他讨厌事情超出计划,也不喜欢敷衍自己所应当承担的责任。
马恩休息的房门突然打开,将守候的默尔索和贝娜吓得从沙发上站起来,两个人全都红着脸庞,不敢直视他。
“默尔索,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父亲大人,我什么都没有做,我跟玛德莱娜是清白的,我们只是在像平常人一样聊天……”
其实,他刚刚跟贝娜贴身而坐,而贝娜则红着脸,任由默尔索的大腿和自己的紧紧靠在一起。
由于岁数和身份的差距,使得两个人即使都没有另一半,却依旧像被原配撞破的偷腥野猫。
“默尔索!”
马恩发出了咆哮。
“你再胡扯什么,休想岔开话题!”
他以为默尔索故意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来打岔。
默尔索愣了一秒,瞬间从恍惚中清醒,并在心中松了口气,暗暗庆幸父亲的关注点幸亏不在男女情爱上。
诶,那自己这种满脑子小情小爱的,是不是显得太小家子气,太不具备主角气度?
不过去TMD主角气度,连个像样的金手指都不给我整一个,还指望我去当勇者拯救世界?我可不想当齐格·弗里德,被这货拜托,被那厮给予厚望,后来还挂了,拜拜浪费充满bug的身体,多累,多糟心啊!
“默尔索,我问你话呢!”
“噢,父亲大人,我也是为了你好嘛……”
“为了我好?所以你敲晕了我?”
“你不是不信血光玛威克与恶魔潮的联系嘛,我也没办法啊……”
默尔索撇撇嘴。
“屁的关系,夸伦博侯爵,真理会的卡瓦尼,还有教会的人,哪一个不知道当年卢贝卡的事情?除了我,他们这些知情者,有谁逃跑了?”
“父亲,真理总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默尔索有些底气不足,因为马恩身上高级职介的气势太强,撞到他的身上,太晃!
“真理只掌握在威尔斯神王的手里!”
马恩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便推开门,准备去命令舵手调转方向。
看着父亲忿然离开的背影,默尔索腹诽:真是搞不懂,既然你们这么忠诚于自己的信仰,那倒个屁教啊!
“不行,看来得去找母亲大人,不然单凭我,根本没办法阻止父亲满脑子的忠诚。”
自言自语后,他又转身冲着贝娜说道:
“我去找搬救兵了,至于我父亲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然后,他一直注视着身穿贴身女仆制服的贝娜,念念不舍的关上门。
可他刚出门,就发现所有人都惊慌的往外跑。
于是他也来到甲板上。
一出来,默尔索便看到天空中全是密密麻麻的黑影,宛若蝗虫铺天盖地的从他们的头顶飞过。
某种程度上,这些黑压压的恶魔,带来的后果跟蝗虫也没什么区别。
反正不管是恶魔还是蝗虫,都是灾难和毁灭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