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秋莎用头巾围起脸部,尽量不让领面包的人认出自己,长队里面有很多的妇女和孩子,男人都去建设工程,她来到门面,掀开自己的面纱,哀求着,哭泣着。
可她依旧只是领取了她那一份,没有多一勺牛奶,没有多一克面包。
喀秋莎向鲁斯夫多斯基道谢,弯起的腰部难以再一次挺起,她走回家里,脚印埋藏在轻盈无物般的雪花之中,呼啸声从来没有在这个极寒之地停止过哪怕一秒钟,这里的白天有时比晚上短,又比晚上长。
脱了外面御寒的大衣,向炉火中增添几个柴火,将外面的大雪灌进茶壶中,满满当当的。
她在厨房里面跪倒,祈求着上帝能给他们一家人以安稳的生活,祈求上帝能够用神术治好被魔鬼诱惑的孩子。
孩子被关在她的房间,她听到了自己母亲关门的身音,喉咙中含糊不清的呻吟传达,逐渐狂暴,身上的被子被扭曲的身体紧缩成一团团的棉絮,身上那铁链吱吱作响,一端绑在木头床头,一头绑在木头书桌。
喀秋莎将牛奶倒进罐子里面,面包嚼烂同样放在罐子里,剩下的牛奶面包则是统统都藏进橱柜里头,接着用手将罐子封闭,摇了摇,变成一团团的糊糊。
她安静的从橱柜的下方掏出一个水管,是被剪成一节的水管。
拿着两样东西,喀秋莎走进了孩子的房间。
孩子见到母亲,已经浑浊不堪的眼睛目中已成豆腐脑的形状,脑袋上的头发掉了个七零八落,一年接着一年,没有再次生长的痕迹,指甲倒是会长,都被慈祥的母亲用矬子慢慢的,抹去其中生长的痕迹,身体被冻了个青肿不堪,身上穿着当年夏季的衣服,身上全是铁链造成的伤痕,喀秋莎每次见到,都会潸然泪下。
“我的孩子,愿主保佑你。”每次的为食,喀秋莎都会念叨这一句话,她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孩子变成这个模样,要是十年前的夏天,她能够乖乖呆在家里……
人生没有如果。
被喀秋莎和弄成糊糊的牛奶面包顺从管子一溜儿下,滑倒管子的另外一口—孩子的喉咙里面。
没有人能够接受的了这种折磨,喀秋莎很明显的感受到,他的孩子活力已经不如从前了,以往还会对着她嘶吼,对着她吐血水,对着她使劲挣脱铁链。
喂食完成,喀秋莎瘫倒在地,浑浑噩噩,眼睛已经哭肿,她的神十年来没有拯救她,没有拯救她的家人。
她再也看不到希望了,就连站在眼前的丈夫,跪在地面上哭泣的丈夫,她的眼睛朦胧,而后竟神奇般清晰起来,一名穿着军装的男士将他们扶起。
然后说了一些话,喀秋莎和她的丈夫照做了。
孩子被带走,她唯一记住的只有那位军官的蓝色眼球。
后面的生活慢慢好转,几年后,孩子的房间里住进了另外一个孩子,喀秋莎坐在另外一个孩子的床前,跟他讲他曾经有一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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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乔治,你还要帮老西斯寄他那封永远也寄不出去的邮件吗,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邮戳员将邮戳一个一个的盖上去,小心翼翼,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的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