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太脸色青灰,躺在门板上,嘴边有些白色的沫子,胸前也是一片脏污。
几个村人同荣叔轮换抬着跑过来,都是累的够呛。
跟在后边的白老头儿也是喘的肺子同风箱一样,他们也没想到白芊芊和赵斌在这里。
于是,好似见了救星一般。
白老头一把抓住了白芊芊喊着,“芊芊,咳咳,快救救你奶奶…”
白芊芊皱了眉头,赵斌借着搀扶的机会,隔在祖孙俩中间,问道。
“这是出了什么事?”
荣叔正好缓过来,就说到。
“大伙儿正要吃饭呢,突然听到白大叔喊声,跑过去一看,白大婶儿就这样了。”
白老汉坐在地上大哭,“我也不知道,老婆子骂的厉害,我就出去溜达了一会儿,回来就看她趴在门槛上。”
刘大夫这会儿已经扔下点心盒子,上前检查了。
简单几下,他就皱着眉摇了头。
“人已经没了,不用折腾了,准备后事吧。”
“啊,怎么就没了!”
白老头儿虽然这些年被老太太折腾够呛,但到底是多少年的夫妻,这会儿他怎么肯放弃。
他拉了刘大夫哀求着,“大夫,你快救命啊!刚才她还有气呢,不能死了!”
刘大夫也是叹气,耐心解释着。
“你回去看看,家里是不是吃了土豆,而且还是生了芽子的!
这是中毒了,发现的太晚。
否则给她灌水催吐,怎么也能捡回一条命。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抬回去办后事吧!”
白老头儿彻底没了希望,呜呜痛哭起来。
众人听得心酸也心惊,刘大夫还不忘了嘱咐他们。
“回去跟家里人都说说,年年这个时候都有毒死的。
都不长记性,非要轮到自家才后悔!”
白老太毕竟毕竟已经咽了气,这般留在药铺也不好。
白芊芊想了想,拿了银子给荣叔,请他去买一口棺材,还有寿衣,黄纸香烛。
这镇上原本就有一家专门做这个生意的,没一会儿,不但棺材和用物抬来了。
老板还顺口喊了治丧班子,包括给死人净身穿寿衣的,吹喇叭念经的,一样不缺。
白家除了给银子,其余什么都不必操心。
这可是太合白芊芊心意了,她绝对不想给白老太送终。
适逢其会,赶到这里了,放着不管,别人免不得说他们一家冷血。
到底白老大是白老太的亲娘,但她们一家能做到这样,就是极限了。
很快,白老太躺在门板上,担在马车后边,又颠回了村里。
村里人听说消息,都赶来搭了一把手,把灵棚搭了起来。
换好寿衣的白老太进了棺材,棺材前放了火盆,白芊芊和赵斌一人烧了一把纸钱。
这个时候,白老大和刘玉芳得了消息,也赶了过来。
白老大跪倒在灵前,痛哭起来。
刘玉芳心里滋味太复杂了,好似一辈子压在头上的大山突然被挪走了,有些轻松,又有些茫然。
白芊芊悄悄扯了老娘一把,“娘,您身体还没恢复,烧一把纸,尽尽心意就回去吧。”
荣婶子和王婶子等妇人们也是上前扶了刘玉芳,劝了几句。
刘玉芳烧了一把纸,就要出门的时候,白老二和吴桂花儿、翠萍,一前一后从外边跑了回来。
白老二没进门儿就开始大哭,那个声嘶力竭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孝顺,多舍不得老娘呢。
可惜,他哭了两声就直奔正房,怀里掏出一把大锁,嘎达一声把门锁上了,钥匙又塞回怀里。
整套动作简直行云流水,看的众人都是直了眼。
白老二许是也觉得这般有些尴尬,遮掩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