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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和医生一走，病房里就剩下了林飒和沈令严两个人。
沈令严低头看着面前的林飒，沙哑着声音对她说：“别担心，我会好好配合治疗的，嗯？”
林飒：“……”
话虽这么说，可是她怎么可能真的不担心。
看着沈令严憔悴的脸色，她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你这一年一直这样？”过了好一会儿，林飒才问出这个问题。
沈令严自然知道林飒在问什么。
他勾唇笑了一下，解释道：“一开始没有这样，这五六个月才出现这种情况的。”
五六个月。
林飒听到这个时间的时候，直接抬起手来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
“这么久了，你他妈不知道看病么，你要是真的想死就快点儿死啊，拖到现在干什么？”
林飒是真的生气。
他拖着不治病就算了，这种时候竟然还笑得出来？
他是觉得自己不惜命值得骄傲是吗？
他要是想死，那就快点儿死啊。
早点儿死了，也不至于让她这么难受。
林飒的态度非常不好，一句话里写满了不耐烦，甚至是有些恶毒的。
然而，沈令严并没有因此生气。
因为他很清楚林飒为什么这么说。
说到底，还是因为担心他。
他非但不生气，还有些开心。
沈令严张开双臂搂住了有些激动的林飒，“别难受，嗯？我答应你，一定好起来。”
“你是故意的吧？”林飒并没有被沈令严安抚下来，她看着他的眼睛，“故意不治病，等我回来的时候装可怜，让我心里过意不去。”
“如果你不在乎我，又怎么会过意不去？”沈令严这次并没有被林飒问住，而是非常犀利地反问了她一句。
这问题一出，林飒顿时被堵得无话可说。
——是啊，如果她不在乎的话，就算沈令严真的装可怜，又能起到什么效果呢？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在意，所以才给了他机会。
一番沉默后，林飒自嘲地笑了起来，“对，你说得对，是我犯贱，我要是不犯贱，也不至于这样。”
“别这么说自己。”沈令严抱紧她，声音里满是无奈。
他低头看着林飒，酝酿了很久，方才开口：“之前我没有想过你会回来，也没有去打听过你的病情，我以为我跟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医生催我看病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活下去的欲望。”
说到这里，沈令严自己也觉得很好笑。
别说别人了，他自己回忆起来之前的心态，都觉得可笑得很。
“我答应你，好好治疗，以后不会让你担心了。”沈令严腾出一只手来揉了揉林飒的头发，动作温柔到了极点，“乖，别生气了行不行？”
林飒还是不说话，她的表情并没有比刚刚好到哪里去。
沈令严能看出来她还在生气，便继续道：“看在我是病人的份儿上，不跟我计较了，嗯？”
林飒冷笑了一声，推开了他，“你滚回去躺着！”
虽然还是凶巴巴的态度，但沈令严知道，她已经没有像刚刚一样生气了。
沈令严乖乖点点头，很配合地回到了床上躺着。
林飒见沈令严躺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去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其实林飒并不会照顾人，
在她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别人在照顾她。
给别人端茶倒水这种事儿，是真的没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