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是差一点就在酒吧里留宿下来。
艾迪去前台结账的时候,前台小哥愣了一下。
“啊,这位先生已经结了。”他指了指沈慕容,又从柜台下面拎了一盒红酒,“对了迪姐,这个您可别忘了。”
艾迪接过来,回头看着沈慕容,嗔怪道:“这可就是您的不是了啊沈总,这点钱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怎么能让女士付钱呢?”他笑道——他应该是笑着的,虽然脸被口罩挡住,但眼睛已经弯了起来。
我们往外走去。
“原本还想让您回请一顿好的呢。”艾迪也笑,“这下我还怎么好意思呢?”
“还是应该回请的。”沈慕容道,“多谢你照顾我们冉冉。”
“哪儿的话。”艾迪摇头,“您要论生活吧,我们俩也是昨儿个才见了第一面,见面还跟人打了一架,也没仔细着护好她;论工作吧,虽说我是她编辑,却也没什么照顾不照顾一说,都是秉公办事,她成绩好,也是自己写出来的,没我什么功劳。”
街上灯火通明,但行人只有两三个。偶有从店里出来的,无一不是脚步踉跄,醉醺醺地拦着车。
“我是真心实意想请您一顿。”艾迪补充道,“虽说您的本意只是为了让贺涵有个优渥的住院条件,但赶上我爸也在那儿,爱屋及乌的,也算跟着沾了光。我爸刚住院那会儿连我都没告诉,一个人收拾出个背包就去了。要不是正好赶上跟贺涵在一屋,指不定老爷子一个人得多凄凉。”
酒吧离着烧烤店确实不远,没走几步就到了;正因为这个原因,我的包和沈慕容的钥匙都放在了酒吧里,回家的话,还是得进去取出来。
“王叔的性格,去哪里都会过得很好的。我顶多算误打误撞罢了。”沈慕容摆摆手,“但冉冉那段日子……我不在她身边,还是承蒙你照顾着。”
艾迪开店门的动作停滞了一下。
“这话又是怎么说起的?”她笑盈盈地推开门,往里一招手,“进去再坐会儿?我也正想着让冉冉尝尝这红酒——能遇见个可以一起喝酒的伴儿实在太难了。”
她充满期待地看向我,眼睛里像是有萤火。
沈慕容也冲我看过来。
“啊……”突然被cue到的我措手不及,“那就再坐一小会儿吧?但还是不能喝太多,不然一会儿回家又得麻烦我哥了……”
“保证不多喝。”艾迪嫣然一笑。
沈慕容没有再多说,跟着我一块儿进去坐下了。
“等着醒一会儿。”艾迪拿了个醒酒器过来,依然满是笑意,“我就不另调了,省得你贪嘴。”
我心虚地看了沈慕容一眼,见他没什么异常,才又转向艾迪,随口问道:“陆队平时不喝酒吗?”
“喝。”艾迪头也没抬地摆着杯子,“但都是案子结束或者队里聚餐的时候,跟自个儿同事喝。像这样跟我面对面的小酌,很少。”
我凭着直觉感觉出艾迪似乎对陆合夏还有不小的怨气,只好尴尬地笑了笑,草草结束了这个话题。
所幸艾迪也并没有深究下去的意思,只给沈慕容倒了杯清茶,笑道:“沈总刚刚说的‘那段时间‘是指?您不在冉冉身边的时候可多了去了,往上数两年您甚至还不认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