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一口气。
“这位小姐,您这样说话可不太好吧?是,我能理解您着急的心情,毕竟好不容易要结婚了么。但给了您方案您又不接受,售后大门就在那儿敞亮开着,您非得按您着的心意来?张助理不是说了嘛,按您的心意也不是不行,这不是超您预算了?大家这不都是为着您考虑的吗?何必直接吵吵嚷嚷地冲进来?我跟您素不相识的,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真犯不着冲进来怼我。看您也是挺体面的人,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那些也就算了,但您不至于为难一个店员小女孩儿——要是真要找店长的话,店长这会儿在陪着我哥,有正事,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呢。要不您在这等等,我再去给您催一催?”
她当然不会安静地等着我说完,但她中途几次试图开口,都被我以极快的语速和不容置疑的语气压了下去——不想听也得给我听着。我倒不是想管这茬闲事,就算她骂得再难听,也不过是无能咆哮,我本来犯不着搭理这么一人;但今天沈慕容在这儿,万一她闹得天翻地覆,最后撞上了,这事儿就更难处理了。一旦被她或者别的有心人发到网上,稍稍一引导,难免又会给沈慕容带来一波负面营销——小了是沈慕容耍大牌,进店就清场,还不给普通客人正当维权机会;大了就是隐婚,刚发声明说自个儿单身,这会儿婚纱都安排上了;当然说不定二者兼备,泼脏水嘛,当然是越脏越好。
我只想着尽快解决了这个硬茬,杜绝后续可能发生的任何风波——生活里的破事已经够多了,贺涵还在住着院呢,我晚上还得给她带鸭脖。
“就你?也配跟我说话?你给我舔鞋我都觉得恶心。”她啐了一口——张非非说得“鼻孔朝天”特别形象,“今天出门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上这么个婊子。”
我皱了皱眉头。
这毫无道理的谩骂太直白,以至于我气都生不起来,甚至还有点想笑。
终于赶到的张非非和店员小妹妹倒是气愤起来。
张非非把小妹妹拉到自己身后,小妹妹又挡在我身前,把我严严实实地护了起来——我觉得特别感动,虽然小妹妹还没有我高,此刻却散发出了两米八的气场。
“王小姐,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张非非冷冷开口道,“这位就是我们今天招待的尊贵客人,婚纱也是专门为了她调过来的;韩店长目前是真的不在,我要不直接带您去售后,要不就请您离开,别再胡搅蛮缠。这里是有监控的,您再这么放肆,我们就报警了。”
女人冷笑着呸了一声。
“尊贵?就她还尊贵?可真让人笑掉大牙了!”
我突然觉得,这莫不是滕可可又一个脑残粉?不至于吧,虽然对方化着浓妆,但还是盖不住一脸褶子,看年纪起码得比我大上十岁;张非非之前不也说是小四十的女人吗?滕可可的脑残粉不都是十几岁的小孩儿居多吗?不都是那些作业布置的太少的小孩儿?稍微大点的人都忙着各自的生活呢,哪有时间在网上掐来掐去。
“你们是不是被她骗了?她就是个拿不出手上不得台面的穷鬼,来你们店里都直接把你们家店拉低了档次。我跟你们说,这婊子就只会骗吃骗喝靠男人养着,人家也就是跟她玩玩,最后还不是想甩就甩了?做人还是要有点骨气,不要死皮赖脸,要不要脸啊?贱卖都没人要的臭小三!”女人恨恨地说。
为了不影响感官,我自动屏蔽了一些太脏的词。
“王小姐,请你注意你的言行!”张非非生气道。
她说的男人是指沈慕容?但沈慕容也没养我啊,我租房都是跟宋阿姨签的约,说沈慕容养我还不如说是宋阿姨养我;上来就骂小三,看来真的是滕可可的脑残粉?滕可可还有这么大年纪的脑残粉?
不过按她的谈吐来看,粉不粉不确定,脑残大概是真的。
虽然我依旧没有太搞明白,这些话对我杀伤力也不是很大,但看着她气焰嚣张,面前的张非非和小妹妹出于职业修养也不能直接跟她对骂,我还是决定亲自下场。
我踩着高跟鞋站起来——我从来没觉得我高跟鞋穿得这么稳当过;我咯噔咯噔往前走了两步,把小妹妹往后拉了拉,又把张非非往后拉了拉。
“齐小姐……”张非非和小妹妹似乎都有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