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沈慕容头也没抬,专注着眼前的空白,“我只是说,我是受你影响的——你那边有这个形状的吗,好像缺了一块。”
“哦……”不知为何,我居然没什么异议地点了点头,“我找一下……是不是这块儿啊?”
沈慕容拿过去端详了一眼,又还给我:“不是,上面应该还有个小角。”
“那就是这块儿了!”我从一堆乱码一样的拼图碎片中精准地找到了目标选手。
“嗯……是这个。”
我兴致勃勃地又沉浸下来。
又少倾。
“?你这不还是在说我不正经吗?”我终于意识到。
沈慕容依旧低着头找碎片,一脸平静——但我总觉得他是在努力憋笑。
也难怪,遇见我这种小傻子,谁不得笑出来。
我幽幽地叹了口气,不想计较。他说得倒也没错,原先容哥确实是个正人君子的好容哥,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隐藏本性,但确实是我先开始搞擦边球之后,他才开始进行自卫反击,到后来慢慢化被动为主动,虽然次数不多,却每次都能痛击我——大多时候还是我自己挖坑还给自己跳。
罢了罢了,也算是我带坏的。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一心不能二用——我觉得我的大脑可能是单线程运行模式,就是无法在同时处理一件以上的事情,只能受事物的优先紧急性一件件地来,常常还可能被更优先的插队……就像人在打电话的时候,无论别人塞给他什么,他都会下意识地接过去一样;我可能太专注于眼前的事物,导致没法深入去处理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
最主要的是,拼图确实很好玩。
就在这时,手机又“叮”了一声。
——我到了有一会了,原先其实不想跟你说,毕竟我除了安安全全到达病房之外难道还可能被突然闯入医院的一帮亡命之徒劫持了?谁劫人往医院里冲啊,当医院里的安保是摆设?最近医患关系那么紧张,楼下保安大叔都配上电棍和防具了……但我实在想问一问,拼拼图是谁的主意?为什么你们俩都一脸坦然,仿佛这是一件非常稀松平常的三十左右的成年人应该玩的游戏?俩孤男寡女,三更半夜,不应该喝个小酒,蹦个小迪,搞个小暧昧什么的?你跟沈慕容,平常就玩这??
“出什么事了吗?”见我皱起眉头,沈慕容质询地问道。
“没事没事,就是贺涵补充了一句,她到了。”我头也没抬,手在屏幕上快速敲着,“稍等啊哥,我给她回——个——信——儿————诶,好了!”
“我觉得你起码得打了一百个字。”沈慕容眨了眨眼睛,看着我。
“哪有那么多~”我把注意力重新回到眼前,嘻嘻绕过了这个话题,“我怎么感觉我这边也少了一块儿……盒子里是不是还有没倒出来的……”
——就算没有亡命之徒你注意点脚下总是好的嘛,月黑风高的你踩了石头还好,要是踩了不明排泄物那不还得麻烦人家护工阿姨去清理?你可给人家省点心吧……拼图多好玩啊!天哪你这个没有童心的老女人,不过为了防止你觉得我幼稚我还是要补充一句拼图是容哥买的——但我真的觉得他很好玩。我们俩平常也不是光玩拼图的好吗!我们还拼乐高!架秋千!做毛毡!去花园里偷枝条做扦插!——我记得你以前是不是学这个专业来着——前几天我们不还一起去试婚纱了?总之作为两个成熟的三十左右的成年人,我们的生活难道不够丰富多彩吗?
意料之中的,贺涵很快回了短信过来。
——姐姐这是人民医院又不是兽医院,哪来的不明排泄物?我今儿看有个贵妇带着个贵妇结果跟保安大哥磨了半天,最后还是只有一个贵妇进来了……试婚纱勉强还能有点情调,但最后不也没试成,只试出个脑震荡?至于其他的,说这是哪个学前班的益智内容我都信,给大脑发育不健全的小屁孩开发脑容量锻炼手工能力的那种……你好歹是个作家,有点浪漫情调好吧?那是你偶像,那是一举一动都能上热搜的顶流,多少个小妹妹挤破了头想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你还真打算把他处成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