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疼哭的啊!不然呢!我还能是喜极而泣吗!”我悲愤地喊道,又一下子抽回左手,然后试图抹一把被眼泪糊得模糊不清的眼睛——事实上即使在这种时刻我还迅速地想了一下,要用右手擦眼泪,要用右手擦眼泪——结果当然,喜闻乐见地,我一把把自己的左手摁了上去。
于是我再次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吼。
沈慕容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这一套行云流水般堪称自虐式的动作,最后终于回过神来,迅速从旁边抽了一张纸巾递给我。
“慢点慢点。”他尽量不动声色地说,但我觉得他在憋笑,“今晚临睡前再换一次纱布吧。”
我想了想刚刚清洗伤口时的惨痛,又看了看被糊上眼泪的纱布,只能不甘地点点头。
“那我先把这儿收拾一下。”他快速清理了一下桌子上使用完的边角料,然后快速地站起身来朝着垃圾桶走去——但我觉得他只是为了避开我然后笑出来,不然不会丢个垃圾加洗个手都要这么久。
罢了罢了,想想我也确实挺蠢的。我捧着左手,心里哀叹着它的命途多舛,并且不得不承认,它今天的坎坷命运,跟遇到我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主人是脱不开关系的;不管是大清早切个葱花都能切到手,还是大下午洗个澡都能睡着,再然后是用胶带自杀式地把它缠起来,最后是擦个眼泪还能用错手……每一次雪上加霜的背后,都是它主人的一次脑抽。
当沈慕容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里时,我已经恢复了平静,并且把散落在外的医用器具都收进了医药箱里。
“说起来,哥,既然你有医药箱,那你有工具箱吗?”我看着他,“就是那种,爸爸辈儿的,里面有各种锤子钉子扳手螺丝刀螺丝钉的五金箱子……”
但在我问出去的同时,我就觉得他应该是没有的,毕竟工具箱是为了修修家具修修车的,而一个大明星,这些事情完全可以雇人来解决……
“有。”他不假思索地说。
我一时语塞。
“你要那玩意儿干嘛???”我觉得匪夷所思,“你别告诉我你还自个儿修车???哦——难道是沈教授以前买的,一块儿搬过来了?”
“修车倒是不会。”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搬家的时候也没带这些东西。只是我不是饰演过一个不务正业的小皇帝么,这小皇帝在历史上就以贪玩闻名,还做的一手好木匠活;我接到剧本的时候,为了贴近小皇帝的人设,就买了一套工具,找了个房间,做了半个月的木工……”
我听着他的话,这话的每个字我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我就觉得有点费脑子。
“哇,那照你这么说,你演变态医生的时候,不还得在家自个儿找人开刀啊?”我想起刚刚联想到的角色,不由得皱起眉头。
沈慕容轻轻笑了笑:“不然你以为,我这医药箱是从哪儿来的?”
我突然就打了个冷颤。
“好了,骗你的。”他看着我一副噤声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医药箱是我妈买的,楼下也有一个一样的。变态医生的角色有不少人饰演过,我只要跟着他们琢磨就可以了;但木匠演的人却着实不多,做木匠的皇帝更是不多,所以我还是得自己找找感觉。”
我拍着胸口,暗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