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贺涵与小马之间剑拔弩张……准确来说是贺涵单方面的剑拔弩张,对面的小马瑟瑟发抖,我立刻把手上的瓜子皮扔进了垃圾桶,拍了拍手上残存着的碎屑,伸手拦到了他们俩中间。
然后从中间的包装袋里抓了一把瓜子,继续咔叽咔叽。
“?”贺涵瞪了我一眼,“老娘替你打抱不平呢,你就光知道自己搁那儿吃???”
我眨眨眼,飞快地剥好一粒瓜子仁,然后送到她嘴边。
连小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妈的。”贺涵骂了一句,但还是张嘴接下了瓜子仁。
“骂他归骂他,他本来就该骂,不长脑子的臭弟弟。但你不要太上火嘛,冷静地骂他就完事了,上火伤肝,小心肝。”我继续给贺涵剥着瓜子仁。
贺涵哼了一声,没说话,但显然还是很受用。
“还有你啊,你自己说,你是不是个臭弟弟?”我抬头看了眼小马。
“……我是。”小马委委屈屈,“我就是个臭弟弟。”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许多遍啊?不要管家里的事儿,不要听你爸妈的摆布,你是你自己,你不用听任何人的话。”我平静地陈述着,“你当时不肯听,现在又委屈什么呢?”
“我……我没有委屈。”小马皱了皱眉头,“我就是觉得自己太笨了。”
“知道自己太笨也还算有救。”贺涵冷哼一声。
“你也不小了,都到法定结婚年龄了,以后就不能再做小孩子了,得自己管起事儿来。”我没有抬头,耐心地剥着瓜子仁,“虽然你也不知道你爸具体犯了什么事儿,但起码知道他有一笔补不上的亏空;既然刑警都出动了,那估计事儿还不小,可能坐牢是跑不了的——哦先问你一问题,你知道一般经济案件很少有判处死刑的吧?”
小马点点头。
“那你爸既然死不了,不过做几年牢的事儿,至于用你的人生来换了?”我难以言表地看着他。
小马低下头,没有说话。
“罢了。”我实在不想在这上面多费口舌,“反正坐牢得坐,赔钱肯定也要赔,这个婚估计是结不成了——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小马沉默着,依旧没有开口。
“说实话,虽然我现在对你没什么感觉,好的坏的都没有,但我还是记得,我从以前就一直非常烦你每次遇到需要做出抉择的大事时都不说话的习惯,每次都把自己置身事外,等着别人来处理,然后自己只要再继续按照安排走就好,不管这个安排是你爸妈做的还是我做的,你都无所谓。”我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怒意,“愿意被人安排就被人安排,反正不管是当时的我还是你爸妈都不会不管你;但现在,咱俩早就分手了,你爸也进去了——哦反正还剩下你妈,你就听着你妈安排就行了呗?”
小马低着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