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存在,是因为你把我想象出来。我高大,是因为你觉得我高大,我干净,是因为你用好眼睛,用干净的目光看我。你的思想让我变得智慧,在你简单的温柔里,我也简单而善良。但是假如你忘记我,我将无人知晓地死去。”
听着贺涵含情脉脉地跟我朗诵着这段据说是让她产生了很多感悟的话,尽管我是个酸腐文青,却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有一说一,这段话我应该在哪儿见过,但文字的表现形式和朗读出来的效果并不相同,文字看起来已经足够直白足够深情了,再横加上抑扬顿挫的调子读出来,实在是太过了些;另外还有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这段话居然是从贺涵口中读出来的。
贺涵确实每天都讲许多杂七杂八的话,但却唯独不会朗读这种诗歌一样的句子。她可能给我朗读一份新出的财经报纸,或者念上十页她们团队的季度业绩总结,再或者她给我念一段母猪的产后护理我都不会有现在这么诧异——怎么说呢,诗是好诗,贺涵是好贺涵,但二者的结合就着实太诡异了些——毕竟贺涵可是最反感这种没有任何实际用处纯粹是为了抒情而抒情的东西啊!
“……你不是贺涵,说,你是谁?”我把手比划成手枪的样子指着她。
“……我是你爸。”贺涵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很显然四处当爹这一点并不受性别限制,不光是男孩子之间争着做爸爸,女孩子之间也是会的——“我都跟你说了,我最近看了许多这类人文感情类的书,收获颇丰,有段喜欢的话当然也很正常啊!”
“……有段喜欢的话是正常,但你为啥会喜欢这种话??”我挠了挠头,“不我不是说这句话不好,我也挺喜欢它的,就是……就是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我还喜欢另外一段,没给你读呢。”贺涵清了清嗓子,“‘每个人的爱都是不一样的,可能有的人爱她,是让她满身烟火,而有的人爱她,是护着她一腔清冽。没有人的爱有错,但她应该在更合适的爱里。没有女孩子应该被浪费,何况是这么好的女孩子。’”
我的脸刷得红了起来。
“这他妈不是……”
“没错,是你书里写的。”贺涵干脆地承认道,丝毫不加掩饰,“现在能接受我上一种风格了吗?”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这么一对比,果然还是名人名言更好接受一些了。”
“你得接受这个世界一直都在改变的事实,也要接受我当然也会改变的事实。”贺涵嘴角扬起来,“行吧,不逗你了。我这不是要进入管理层了吗,虽然以前也算是带了个小团队,但那会儿手下也就几个小萌新,服从命令听指挥的,大家只要坦诚相待就能处的很不错;以后可是要负责管理整个公司的人了,公司里的老油条多得要命,我光看指数看新闻是没法琢磨透他们的,只能硬着头皮看看这些曲里八拐的书找找灵感——不过别说,其实看进去之后还挺好看的,挺有代入感,虽然感觉它好像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我决定以后不再嘲笑你酸腐了!”
“那我可真是得谢谢您了。”我笑着瞪了她一眼。
“说起来,昨晚那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贺涵收起笑脸,正色起来。
“我这不是今儿一大早就赶过来陪你了,还没去找过宋阿姨;等送你回去之后我再回家问问。这也不是我考虑不考虑的问题,我顶多算个中介,真正要考虑的是宋阿姨,而真正要接洽的也是你俩。”我说了说自己的计划,“我倒也不觉得这事儿不好,毕竟我自己做过,知道这行的水深浅,而你绝对是不可能坑宋阿姨的,因为坑宋阿姨跟坑我也没啥区别。所以倘若宋阿姨答应了,我还得攒个局,让各位老板聚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