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里的锣鼓声停了下来,班主与大家言明裴神机使正在街上跟陈继麟鏖战。
于是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谁能想到花钱看皮影儿还附送裴神机使大战陈继麟。简直没这么划算的买卖了。
大家争先恐后涌向窗边。
小密探两手掐腰,气沉丹田,“不要凑到窗前!若是误伤了岂不冤枉?”
看热闹跟保命,只要脑子没毛病的肯定都会选保命。众人犹豫时,混在人群中的老文哽咽说道:“裴神机使在外头拼死护佑我们,我们就别添乱了吧。”
他的话立刻得到回应,“就是,陈继麟可不是好相与的。”
小密探踮起脚尖仔细看了看那人,确定不是东厂探子就是普通百姓不由得暗暗点头。
老文叔总是能把话说到点子上。
“大伙儿少安毋躁。”小密探清清喉咙,扭脸问班主,“长兴楼里有说书先生没有?”
班主颔首,“有!”
小叶儿班好的说书先生也是女子。是她特特从金陵请来的。原打算下晌请先生说上一会儿揽揽客。但金陵跟京城时兴的段子不一样。说书先生正犯愁呢。这可真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要是能把裴神机使大战陈继麟说好了,小叶儿班又能多条挣钱的路子。
有就好办了!
“劳烦您把先生请来,她看完了再讲给我们听。”
班主喜滋滋的点头应是。裴神机使真是她们小叶儿班的贵人。
大伙儿也都各归各位,老老实实嗑瓜子等着听故事。
门外。
陈继麟唇角抿成一字,目光凌厉的望着裴锦瑶。
变成女子非他所愿。可恶的裴三居然拿这事消遣他。
人儿不大,嘴巴倒是挺毒。
“咦?你生气了?”裴锦瑶一步三晃走向陈继麟,但她很快就停了下来。没办法,屁股疼。为了装大瓣儿蒜自己受罪不值当。裴锦瑶摸出张符纸化作一张薄毯抬脚踩了上去。
刚才就该飞下来的。
跳窗……呵呵……蠢到家了。
“谁生……”陈继麟想要否认,吐出一个字就闭上嘴不再多说。
骂赢了又能怎样?他才不上裴三的当。
“你真的生气了。啧啧,可怜见儿的。”裴锦瑶两手负在身后,一脸悲悯,“你这人就是太倔强。当年你要是痛痛快快去死不就没后边的麻烦事了。但你偏不死,偏要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副鬼样子。何必呢,大叔。你跟别人过不去也就罢了,你为何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陈继麟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这个小姑娘牙尖嘴利,说是说不赢的。只能动手了。
“裴三,你受死吧!”陈继麟揉身上前,裴锦瑶脚下符纸倏地后退,大喊,“等一等!”
女孩子红润的嘴唇轻轻抿着,目光深沉,看起来非常严肃。
陈继麟掐诀的手指顿住。
“你怎么能这样?”裴锦瑶面带不悦,黑亮的眼珠在陈继麟脸上来回打量。
不能哪样?
小丫头片子到底知不知道他是来寻仇的?
陈继麟不耐烦的吐了口浊气。所以说,女孩子就是麻烦。婆婆妈妈,不干不脆。该动手的时候非得逞口舌之快。
想想也是,裴三遇到他这样的劲敌,又没有云海月帮衬,必然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