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快着点吧。我们裴神机使出了好多血。”山鼠精抱着药箱,忧心如焚在前头引路,“这可怎么好。”
“妖三爷,您别慌张。”陶老大夫一手提袍子一手捏着帕子胡乱擦拭脸上的汗珠。
“怎么能不慌?”山鼠精鼓着腮,“裴神机使出了好多血,跟个血人儿似的。她那么小的个子,血比一般人少。流干了就没救了!”
诶?妖三爷是在说裴神机使个儿矮吗?陶老大夫在心里啧了声,它胆子真够肥的。
一人一妖前后脚进到屋里,张淼和罗子正迎上来,“陶老大夫快瞧瞧裴神机使去吧。”眼风往内室扫了扫,“一点动静都没有。是不是……”
凶多吉少四个字在张淼舌尖打个转又咽了下去。东厂探子耳朵灵得很。万一被他们听见就不好了。张淼摇头轻叹,“都怪我不好,闻不得辣味避了出去。要是我留下……”要是留下裴神机使还得照应他,没准儿伤得更重。
罗子正接过话茬,“你无需自责,我们若是留下碍手碍脚裴神机使更加施展不开。”
老文贴在内室的门上将罗子正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别人不知道,他跟阿发是知道的。裴神机使之所以把人都支出去就是不想被人见到她不能像以前那样运用法术。
不是着急吗?陶老大夫虚应几声,迈步往内室走去。老文拽开房门,眉头皱成川字,“您可算是来了。快给我们裴神机司瞧一瞧。”
陶老大夫抱拳拱手,“文大爷。”抬眼看向小密探,“发二爷。”
小密探红着眼眶,掀开幔帐,“我们给裴神机使上过金疮药了。应该没有伤及筋骨只是皮外伤。”
陶老大夫笑容一僵。东厂的金疮药自不必说,那是一等一的好。没伤筋动骨就是没有大碍。所以,发二爷请他来就是说说话?
老文把裴锦瑶的手放在迎枕上,“裴神机使从回来到现在都没醒。麻烦您看一看。”
“可能是太累了。”山鼠精把药箱放在桌上,“像上次那样多睡会儿就没事了。”
“但愿如此。”小密探眉头深锁,喃喃道:“也不知那个老虎有毒没有。”皮肉伤他跟老文叔也知道该用什么药。可是那只老虎不一般,是从贞娘脑袋里窜出来的……要是真有毒又该用哪种解毒丸?他跟老文叔都拿不准不敢给裴神机使乱吃药。
“被老虎咬的?”陶老大夫诧异的望着山鼠精,妖三爷只说裴神机使受伤却没说是老虎咬的。“衙署怎么会有老虎?”现在城里都乱成这样了?
“不是衙署里有老虎。”老文怨怪的瞟了眼山鼠精,“你啊你,怎么没把话说明白。”
它说挺明白的了。裴神机使受伤出了好多血。言简意赅,清清楚楚。再说了,裴神机使受伤的时候它没在跟前。阿发领班好像提了一嘴老虎什么的……诶?衙署有老虎?
山鼠精眨巴眨巴眼,疑惑的看向老文和小密探。
“这些过会儿再说。”老文扶着陶老大夫将他带到床边,“您快给裴神机使诊诊脉。看她什么时候能醒。”
衙署里有老虎的事儿是得遮掩着点。陶老大夫暗暗摇头。老虎捉住的话,能不能把虎骨留给他?先诊脉,等会儿再跟文大爷商量。三指搭上裴锦瑶脉门,陶老大夫面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