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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月朦胧,夜风轻送。
崇贤殿里仍旧灯火通明。
任东阳手捧茶盏,眼眸微垂。皇帝陛下这个时辰宣他入宫,必定有了不得的大事。可……为何只有他跟陈戈?
沈郭两位阁老都不在……
任东阳局促的搓搓膝头。
与他相比,陈戈倒像是回了自家一样。端着精致的玉碗舀出一粒小馄饨送入口中的刹那,餍足的眯了眯眼。
任东阳暗自叹口气。至于嘛。家里又不是没饭吃。
仪风帝见陈戈吃的香,也拿起了羹匙。
他吃过晚饭了,而且还吃的不少。陈戈跟陛下对着喝馄饨,他要是不喝显得不大合群。任东阳心里叫苦。伸手端起茶盏抿了一小口。
馄饨是荠菜鲜肉馅儿,高汤里加点虾肉碎再加点石浦紫菜,味美汤清。任东阳就着馄饨味儿喝下两盏茶。
仪风帝和陈戈吃了两碗馄饨。
吃饱喝足该说正事了吧。任东阳撂下茶盏静静等着。
仪风帝抬手拈起胡须,眸中划过一丝冷峻。
开始了!任东阳紧抿着嘴唇。
陈戈清清喉咙,淡声道:“辽东不太平。”
这不是废话吗?合着大晚上把他叫来就为了聊闲天?任东阳撩起眼皮瞥了眼陈戈。
仪风帝颔首,“光是不太平也就罢了。朝中有人与海西部族勾连才最令我痛心。”
通敌叛国?谁啊?任东阳一颗心突突乱跳,指尖泛起凉意。既然陛下知晓此事,为何不把那人抓了?难道是沈郭两位阁老?
不是吧?他二位图什么呀?再一个,既然陛下知晓此事,为何不干脆把人抓了?把陈戈叫来商量情有可原,为什么捎上他?
任东阳眉头紧皱,想不出个所以然。
仪风帝继续说道:“胡成宗命人送来一份密函……”
密函?胡成宗?也就是说陛下派出燕督主的同时胡成宗的密函就在路上了。
至于密函里说的是谁,任东阳隐约有了答案。但他流露出的迫切与痛心却不似作伪,反问道:“胡将军送来密函?”
话说出口,便好像猛然察觉到自己失礼,抬手捂住嘴,神情惶惶。
仪风帝并没有怪责,而是继续说道:“密函中有裴神机使写给海西部族的信件,上头戳着她的私章。”
闻言,任东阳不禁想笑。别看裴神机使年纪小,可是心眼比一般人多的多。她要是真跟海西部族勾连,绝不会叫胡成宗抓住把柄。
心眼比一般人多的多。她要是真跟海西部族勾连,绝不会叫胡成宗抓住把柄。
陈戈闷闷哼了声,“裴神机使带回独虎,无非是为了混淆视听。”
任东阳骤然瞪圆眼睛。这可真是欲加之罪。裴神机使几次三番立功,到头来反被扣了个通敌的罪名。
寒心呐,寒心!
仪风帝悠悠说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不是彻查,也不是拨乱反正,而是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