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有个刘庶人垫底。陈管事十分庆幸。
武安侯轻蔑的撇撇嘴角,“裴三是个害人精!害完我儿害窦道长和刘庶人。陛下就该把她杀了!”
裴神机使懂法术。她要是化成扑棱蛾子在窗外偷听怎么办?陈管事哎呦一声,“侯爷!您小声点!”
武安侯挑起眉梢,“怕什么?我在自己家连句话都不能说了?”
“不是不能说。”陈管事额头冒汗,急急解释,“就是您……稍微小点声。”
武安侯被陈管事谨慎的模样弄得心里堵得慌,“看把你吓的!”白胖的大手用力捶打床沿,“她裴三真有本事就来掐死我!”
话音刚落,胸膛起伏着大口大口喘粗气。
陈管事忙给他捋顺心口,“侯爷诶,您千万别动气啊。大夫不是说了嘛,您这病得好生将养,恼怒不得呀!”
武安侯喘匀了气儿,拂开陈管事的手靠在大引枕上嘤嘤地哭,“将养又有什么用?就算养好了身子也养不好命数。我……我恨死裴三了!”
他哭陈管事也跟着哭。当下人的没有不盼着主子风光的。主子风光,下人出去也能挺直腰杆。他们二爷在的时候,他在外边都仰着头。现而今……陈管事长叹口气。
也罢,也罢,好汉不提当年勇!
“侯爷,您可别哭坏了身子。”陈管事用袖子抹把脸,拿来巾子给武安侯擦眼泪,“俗话说得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您只管看着好了,裴三很快就夭折了!”
天杀的裴三!整天三句话不离夭折,谁能想到他儿子反倒死在裴三前头?武安侯把脸埋进大引枕里哭的更凶了。
……
沈惟庸饭前饭后吃一小把炒豆,连吃四五天,炒豆还是不见少。
“是不是吃的不对啊。”沈惟庸盯着摆在桌上的炒豆皱起眉头,喃喃自语,“小裴这几天闭门不出,也不好为了这事儿去问她……豆子是好豆子,就是吧……”
“就是您自打吃上豆子出虚恭的次数比以前多了。”阁老夫人语重心长的说道:“平时倒也罢了,要是上朝的时候您闹出响动,平白惹人笑话。”
笑话?那还是轻的。只怕会沦为笑柄!
沈惟庸望一眼老妻,笑问道:“夫人想不想为我分忧啊?”
端坐在铜镜前的阁老夫人从头上取下金钗,“不想。裴神机使给您的豆子还是您独享吧。我们凡夫俗子没那福分。”顺势轻抚面颊。别说吃了,光是听着“咯嘣咯嘣”的声音都觉得牙疼。
裴神机使也真是的。给老头子弄个什么玩意不好,非得给他一包炒豆。就他那口老牙没硌掉一两个已经是上天垂怜了。
正想着,就听沈阁老惨叫一声,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淌。
阁老夫人弹起身子跑到沈阁老身边,“怎么的了这是?刚才不还好好地?”
沈惟庸张嘴吐出一颗带血牙和一粒炒豆,含混不清的说:“豆儿……豆儿……牙……”
阁老夫人一边拿帕子给沈惟庸擦拭嘴角一边暗恨自己不该想那些有的没的。这下好了,老头子到底是掉了个牙。
“你也是的,裴神机使给你包豆子也没叫你自己吃。你让下人替你吃嘛!”阁老妇人端水给沈惟庸漱口,“又不是仙丹灵药,至于护的那么紧吗?”
沈惟庸吐了几口水,“我不是护食!我是寻思着心诚则灵!吃完了豆儿就知道谁是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