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令公主满意,宁姝在所不辞。”宁姝毫不犹豫道。
“你——”萧长平愕然地盯着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她刚才提出这个无礼的要求,原打算羞辱她一下令她难堪。可她没料到,宁姝竟然不假思索已经弯下了膝盖。
一个膝盖着地,紧接着是另一个膝盖,然后两膝并齐,额头着地,磕下了第一个响头。
望着宁姝脸颊渗血,毅然决绝的脸庞,萧长平心襟剧烈地波动起来,耳边是第二声重响,紧接着是第三声。萧长平奔上前,用力将宁姝推倒:“你!你!别磕了,你给我起来!”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宁姝,质问道:“你的自尊呢,你的骄傲呢?想当初你面对我六皇兄当街示好,却不假颜色。怎么现在就窝囊成了这样?”
宁姝脸颊伤口仍在渗着血珠,一点一点凝成一颗红豆,滚落到她唇边,将她略显苍白的嘴唇也染红,她抿了抿唇角的铁锈味,并不在意。
“世子殿下平生最厌恶被人胁迫,他曾对我说过:这世上没有人能要挟我,即便是我的命,也不可以。所以,即便毓老王妃留下这张字条,即便我知晓希望系于您一人身上,可是我实在做不到强迫他做他不想做的事。而嗑十个响头,对我来说却是易如反掌的事。至于自尊与骄傲,我有,但两害相轻,也不是不可以舍弃,只希望能缓解公主心中悲愤。”
萧长平表情古怪地望着她,迟疑道:“你难道竟对他——”
宁姝浓密的睫毛急促颤了几下,没有说话。
同样倾心于夏侯轻的萧长平,实在没心情帮宁姝戳穿心里那层窗户纸,她烦躁地看了看宁姝,又看向熙熙攘攘的河对岸,像回顾自己的美梦。
一直处于悲怒中的萧长平,终于慢慢冷静了下来。她似恶作剧般发出一声嘲笑,说道:“实话告诉你吧,在你来找我之前,夏侯世子已经找过我了。他对我说,只要我把东西拿出来,他就答应帮我解决和亲之困。只是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却不愿向我吐露,于是我也没有立刻答应他,只回他让我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