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姐,这,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听了宁姝这个惊世骇俗的揣测,连翘吓得说话都结巴起来。
这满朝文武里,谁都可以抹黑,唯独谈相。他的名声实在太好,他的秉性实在太佳,不仅受到百姓爱戴,就连陛下亦对其十分倚重放心。
就拿天择十五年汉江府大旱来说,百姓食不果腹,途有饿殍,犹如人间炼狱,赈济灾银诡异消失,暴乱丛生。
陛下与朝臣束手无策,唯有谈相主动请缨,前往一线,为国为民惊天一跪,抚平了灾民心中的伤痛与怒火。
紧接着数十日与灾民同吃同住,赈灾救人,终于将那场暴乱扑灭在将燃之时,救了无数百姓性命。
这样一个被称为国之脊梁的人,谁人敢去戳他的脊梁骨,去问问汉江府百万黎民谁肯答应?
宁姝并非不懂,然而:“有时候看起来越是不可能的,结果往往越是如此。我并非无端揣测,你看这件衣服。寻常人惯用右手,所以右边衣袖要比左边多一些磨损痕迹,可这套衣裳却是左右对称,磨损相当。凑巧的是,我们的谈相爷在多年前科举殿试时,被陛下一眼瞧上的,就是他左右开弓同时挥墨的技能啊。”
连翘惊住:“我的天……可,万一还有别的双手皆可灵活使用之人呢?”
宁姝走至窗下,轻拨了那把久无人赏识的古琴,意外清越,余音绵长:“跟此案关系密切,被谈思危想尽办法袒护,年龄亦需相符,且双手灵便,同时满足这么多条件的嫌疑范围,实在不广啊。”
不过光凭一件无名无姓的衣服,还不能作为确凿证物,想要定案,她们还需要更多有利的证物。
将这件衣服、薛家剑、拨浪鼓以及一双男婴的虎头鞋放进包袱里带出,宁姝直奔西市。
想要确认与薛红衣定情的书生身份,必须找到当年的老人!
可是一盆又一盆凉水泼了下来,青楼中人本就命途多舛寿数不长,知晓当年旧情的更是所剩无几,唯一一个老鸨关在大狱里还总不肯说实话。
夕阳欲坠,晚霞披金。数日的疲于奔命,宁姝站在熙熙攘攘的十字路口,竟有些迷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