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的猜测像一道闪电,刺得人脑中一跳,又似一把钥匙,开启了某个不可能的可能。这个猜测看似荒谬,可若不是这样,又如何能解释那一个又一个的疑点?
徽墨忽然忆起:“钱冬宝离家前同他母亲讲,要去找他的好朋友!”
谈思危也似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卷宗架上找出最新的那册,打开铺到宁姝面前:“赵勉儿因三岁父亲战死沙场,之后母亲又病故,所以性格忧郁沉闷,不大合群,因此很受孤立,那天与伙伴吵嘴的原因是又受到嘲笑,没爹没娘连朋友都没有。赵勉儿一气之下便道:谁说我没有朋友,我这就找给你们看。
这样来看,他当时可能并不是气话,而是真的去寻他的友人了。而那个朋友同他约定,若是想寻他,不可以让除他们之外的第三个看到!”
宁姝微微笑起来:“所以,我们下一步要紧的就是,赶快找到这三个孩子,那位共同的‘友人’!”
徽墨眼睛发亮:“走走走!”
“且慢!”宁姝正要转身,谈思危出声打断,谈完了案子他很快又重新恢复到那个温润的少年,那双经历了家变,经历了人情冷落后的眼睛,依旧保持着他独有的清亮与热忱,“宁姑娘,这天气实在闷热,我备了消暑的梅汤,喝一些出去查案不至于太过难受。”
对上那样一双干净的眼睛,没人能无动于衷,宁姝愣了一下,下意识道:“不必了,查案要紧,而且我现在并没有不适……”
她还没说完,就被谈思危打断,他罕见严肃道:“你脸色这样白,一直出虚汗,怎么没有不适?你放心,不会耽误多少时间的,我这就给你端来!”
谈思危很快去了又回,为宁姝端来梅汤,自己却大热天来回跑出一头一脸的汗。这样的周到的心意,宁姝无法拒绝,她感激地笑了笑:“多谢少卿心意。”
对上宁姝的笑颜,谈思危心中一赧,一抹微红从脸颊一直染到了耳垂,眼睛因为喜悦而越发晶亮:“不,不客气,能帮到你我就最开心了。”
他忙不迭从壶中倒了一碗梅汤,将瓷碗递到宁姝手边,还没等她接过,另一只不解风情的手横插一杠将瓷碗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