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盈半跪在地,因为体力消耗太多而剧烈地喘着气。就在她勉强支撑着,想要站起身的时候,一旁突然传来廖若华的提醒:
“小心身后!”
苏盈悚然一惊,回过头,不知何时藏匿在角落的一只药人,睁着猩红似血的眸子,呜呜怪叫着,合身扑了过来!
电光火石的刹那,廖若华一剑横空而起,替苏盈挡下攻击,为防止被药人的毒血迎面溅到,剑尖刺入药人胸膛之际,廖若华下意识向后一仰。但出乎意料的是,药人虽被她一剑穿胸,却没有放弃进攻,就在廖若华仰身的间隙,药人顺着长剑猛地向前一扑!
林秋水慌忙挥剑想要斩断药人的双爪,然而为时已晚,短短一声“噗”,一蓬鲜艳的血花盛放开来,利爪已然穿过廖若华的心脏!
“若华!!”林秋水双眸倏地睁大,然而廖若华的身体已经软软瘫倒在地上,林秋水只能徒劳地抱住她,试图减轻她的痛苦。
一切发生得如此迅疾,苏盈慌忙跪在廖若华身前,倒出剩余的所有回神丹,喂到她口中。廖若华努力吞咽下几粒,然而血气一阵上涌,再度呕出一大口暗色的血,和着胸口流淌出的赤红色鲜血,在衣裙上缓缓晕染开来,仿若灼灼盛开的三月桃花。凝视着苏盈,廖若华断断续续地道:“我还是、还是很讨厌你。”
“可你刚刚、刚刚救了我。我廖若华,一向恩怨分明。”
“一定、一定要找到风阁主,救醒天星师兄。等他醒过来,记得、记得告诉他,若华、若华等不到嫁给他的那天啦……”
话音未落,廖若华的双眸彻底失去光彩,手无力地垂下。“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少女松开的掌心之中猝然掉落,在地上断为两截。苏盈捡起一看,正是廖若华之前拼命捡回来的发簪。簪头雕刻成一朵将开未开的桃花,材质虽是水沉香,工艺却粗陋无比,从外表看,实在不符合廖若华这种世家小姐的身份。
紧握着簪子,苏盈感觉木质的簪身似是有什么凸起的小字,借着窗户漏进来的天光看去,原是一行小字——“与卿归”。
依稀之间,廖若华从前说过的话回响在耳边:“师兄送我的簪子不见了,你有看到吗?”
所以……廖若华那样不顾性命,也要回去捡发簪,就是因为,簪子是沈天星亲手雕刻的吧?然而现在一个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另一个则溘焉长往,碧落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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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