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敬德派去攻城的校尉没有回来。
不过他不是因为没攻下城墙而没脸回来,而是被一名新兵抱着从城墙摔下来,摔死了。
当晚鸣金收兵。
尉迟敬德派去的四千士卒,仅回来了不足一千。
士气大降。
两日攻城,尉迟敬德兵力损失将近五分之一。
革命军的损耗是这个数字的两三倍,但绝大多数都是新兵,他们有30万大军,损耗比连六十分之一都没有。
最让尉迟敬德难受的,是这些新兵的作战方式。
从伍以来,无论是在下界还是上界,他都没见过这样的战斗方式。
新兵完全不要命,满脑子都想着拉人一起死,这怎么打?
一换一,尉迟敬德这边是血亏。
“将军,明日攻城还要继续吗?”
校尉问道。
尉迟敬德瞪眼道:“继续个屁,没看到对方断子绝孙的打发吗?这个郑飞跃还真是妖孽啊,搞出个不知所谓的信仰,你说这玩意有那么厉害吗?竟然能让新兵甘愿去死?”
“属下不知。”
尉迟敬德揉了揉太阳穴,道:“我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向徐先生求援了,以徐先生的聪明才智,肯定有办法破解的,静待两日吧。”
两日后。
尉迟敬德收到了徐福的回信,信上只有五个字:静待呼延灼。
“奇怪,徐先生让我等呼延灼,难道呼延灼有破解的办法?”
尉迟敬德表示不解。
要说排兵布阵,他自认比呼延灼高出了不少层次,否则徐先生也不会每次都让呼延灼负责后勤这块。
如今面对这“不怕死”的大西城,连他都束手无策,呼延灼又有何办法?
第二日。
呼延灼来了。
来的同时,他还驱赶来了上万名的百姓。
“这是作甚?”
尉迟敬德指着那些神色呆滞的百姓,愕然道。
呼延灼道:“徐先生说,郑飞跃靠百姓起家,靠民兵守城,所依仗不过民心二字。既然如此,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百姓顶在攻城的第一线,看他郑飞跃是要城还是要民心?”
尉迟敬德闻言,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毒!
毒计啊!
将这上万百姓顶在最前方,既能消耗革命军的攻击手段,又能有效减少伤亡,最重要的是,那些新兵本就是平民,他们愿意和同胞同归于尽吗?
必然是不愿意的!
“徐先生计谋无双,我自然是佩服的!”尉迟敬德先是恭维了一声,继而面露难色,“只是大丈夫生于世间,有所为有所不为,这驱使平民送死的事情,某却是做不来。”
呼延灼面无表情道:“徐先生早料到尉迟将军会说出这番话,特命我来接管大军兵权,做后续攻城事宜。”
尉迟敬德闻言脸色微变:“呼延灼,你这是何意?”
“这是徐先生的意思。”
呼延灼淡淡道。
“我不信,我要见徐先生!”尉迟敬德大声道。
“徐先生也料到了,特意让我带来了他的亲笔信。”
呼延灼拿出了徐福的亲笔信。
信上写到,鉴于尉迟敬德攻城不利,特令其交出兵权,全力辅佐呼延灼,争取早日收复大西城。
尉迟敬德看完之后,气的浑身发抖。
他追随徐先生数百年,从来都是任劳任怨,不敢有丝毫忤逆之意。
可是今日徐先生的做法,却让他觉得心寒。
呼延灼淡淡道:“事不宜迟,召集你的部下,立刻攻城吧。”
尉迟敬德沉默良久,还是点点头下去准备了。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背叛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