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风隐隐(1 / 2)

明帝走后,薛恺悦又睡了半个时辰就起来了,今个儿是初七,奕辰公主要过来习武,他不能睡懒觉。教女儿练武的时候,薛恺悦只觉浑身跟散了架子似的疼,胳膊算是疼得最轻的,但是胳膊肘以下酸酸软软,比平日里的力气差了不止一点半点。不想让女儿看出来有什么不对,他勉力支撑,凭着强大的毅力把动作照旧做得行云流水,心里却把自己骂了个半死,又不是十几岁的少年郎了,怎得就跟几年没承宠似的,疯起来不要命?一会儿又想到明帝身上的水痕,半夜里他注意到了明帝的腰腹上红了拳头大一块,当时两人激战正酣,他也没给明帝涂个药什么的,也不知明帝今个儿疼不疼?哎,要是破了皮,那就是他的罪过了。

下午薛恺悦到了武馆,跟林从一起教男儿们练拳脚,今个儿正好该练无影腿,薛恺悦踢了几腿出去,扯着了痛处,就忍不住呲牙。林从在一旁看见了,没说什么,过了两刻钟,林从不动声色地对习武的少年们道:“今个儿大家且学这么多,无影腿关键在练,大家回家后自行练习,翌日来上课的时候,我要检验大家练习的成果。”

少年们十分听话地散去了。

两个回到房里坐着喝茶歇息,薛恺悦不解地问道:“怎得今儿这么早让他们走,你急着回宫啊?”

林从顽皮一笑:“我倒是不急着回宫,我怕恺哥你太辛苦,听说昨个儿陛下在碧宇殿?”

薛恺悦脸一红:“宫里就没什么事儿能瞒住人的。”

林从坦坦荡荡地道:“这有什么的,哪朝哪代后宫都这样。我本来也不知道的,昨个儿晚上小皇子又闹了,语哥派人去请我,说是前两回都是请恺哥去,但陛下在恺哥那呢,他不能那么没眼色。”

薛恺悦听了连忙问道:“小皇子怎得又闹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林从摇头:“筠华殿里一个侍儿多嘴,把澄哥出差的事当着小皇子的面讲了出来,那孩子一听就哭了,语哥哄不下就把我给喊过去了,我练了半个时辰的枪,总算是把孩子给逗笑了。”

薛恺悦听了就感慨道:“这孩子长大了多半是块练武的好料子,最喜欢看人练枪。”

林从一笑:“我瞧着也是,那眼珠儿滴溜溜的跟着枪尖走,等他大点,铁定爱学枪。且不说这个了,这时家的事恺哥可跟陛下讲过了?”

薛恺悦暗叫惭愧:“昨个儿忘了跟陛下讲了,且让他们在咱们武馆再住一晚吧。”薛恺悦想了又把平日里负责看守武馆的一个六十多岁的婢女喊了过来:“张嬷嬷,昨晚可有人来罗唣?”

那张嬷嬷摇头:“小人昨个儿怕有什么事,两位主子走后,小人就把这武馆的大门儿给关上了,一宿太平,没听见有什么人过来。”

林从听了点点头,吩咐道:“这一家三口还要再住一两日,辛苦嬷嬷费心照料。”

那张嬷嬷施礼道:“小人晓得,两位主子真是热心肠。”

张嬷嬷退下后,林从却皱了眉,对薛恺悦道:“恺哥,这事必须尽快报给陛下,昨个儿没人来啰嗦,是因为大理寺还不知道他们在咱们这里,可是今个儿、明个儿呢?能一直不知道吗?知道了的话她们会不会上门来拿人?”

“到咱们武馆来拿人,大理寺没这个胆子吧?”

“就怕她们没这个胆子,若是她们有胆子直接将人拿走也就罢了,没胆子的话她们要么去到陛下那告咱们,要么就会把事情捅给御史台或是谏议院,那多半就有御史要上折子了。”林从忧形于色。

薛恺悦沉默了,他昨个儿没把握住机会将事情奏给明帝,今个儿明帝多半不会再去碧宇殿,他想跟明帝奏事就得跑去别人殿里了。

林从见状安慰道:“我今个儿晚膳时让人去请陛下,到时候我把事情禀奏了,恺哥就等消息吧。”

薛恺悦听了方才觉得心情好了些:“如此甚好,我就等信儿了。”

天刚到申正就回到了宫里,林从自回剑星殿,薛恺悦回碧宇殿补觉。睡了一个时辰起床用晚膳,满意地发现晚膳又换回了他喜欢的那几样,饱吃了一顿,身上疼,不想练枪,他很是无聊地在殿里坐着,琳琅殿的小侍来报说他家主子说初九再出发,薛恺悦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把小侍给打发了回去。

在殿中枯坐了半个时辰,小侍皎儿上前道:“主子,您要是闲得慌,不如去别的殿里逛逛?”薛恺悦摇头,他不是个爱串门子的人。皎儿道:“主子,要不奴才去给您找几个传奇本子看看?”薛恺悦再次摇头,他也不是个爱看传奇、曲子词的人。皎儿有些技穷了,托着小腮帮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叹气:“主子,您这么闲着也不是个事儿,要不,您跟皇上说说,把丽云殿里的小皇子接咱们这养着吧?”

薛恺悦一惊,问道:“你怎么忽然这么说?可是有谁跟你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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