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堂中,江澄正在和岳飘争论,他对于岳飘拖拖拉拉不肯前去东境的行为大为不满,压着火气计算道:“岳昉和宸雨定亲是二十日,定亲宴迎来送往你累着了,昨个儿需要休整,不才可以理解,可是今个儿你还不动身,你怎么说?”
岳飘飘尖着嗓子苦哈哈地道:“澄之你干嘛这么较真啊?我昨个儿不是安排圣驾起程的事吗?我恭送圣驾不需要时辰啊?我让人去园子周边砍树铺路不需要功夫啊?我又没闲着。”
江澄暗道砍树铺路的活儿你只吩咐一声,并没有亲自去,哪里就需要好大的功夫了?不过昨个儿岳飘的确不能算什么事也没干,他就没再往下赶,只问道:“明个儿圣驾也不回来,你应该可以出发了吧?”
岳飘看看他,气得牙疼,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江小澄这么咄咄逼人呢?她咽了两下都没把这口气咽下去,一揉腮帮,气呼呼地道:“明个儿也不行,我这两天牙疼,得等我牙疼好了才能去。”
江澄吸了口气,俗话说的好,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了命,像岳飘这个年纪,正是牙齿开始有毛病的时候,这要等她牙疼好了,那得到什么年月了?
看来不拿出杀手锏,岳尚书是不肯去了,他看着岳飘,笑容温和:“岳大人,您是不才的老上司,不才一向尊重您,东境那边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修河道更是个苦活,说实话不才没打算让您一个人扛着,不才想着等您老在那待上三五个月,不才就过去替换您。”
岳飘听到此处,立刻抢话道:“澄之啊,你既然都打算去替换我了,你何不直接替我去了呢?也不是替我去,而是你自己去,你是左相,又懂工事,你去不就什么都有了吗?”江澄暗笑,他就知道岳飘这个人不识惯,一惯就得寸进尺,他笑着道:“岳大人啊,不才后面去替换您那是后面的事,这开局必须得您去。”
岳飘瞪了他一眼:“为何?”
江澄微笑:“有两个原由,一个是您老人家德高望重,又是女子,您亲自去,东境那些原属于玉龙的官员士绅才不敢说三道四嘁嘁喳喳,这局面才能顺利打开。另一个是这事您是答应了圣上的,您在圣上面前说得好好的,现在您又不去了,您这算不算欺”
他“欺罔天子”四个字还没说全,岳飘就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要再往下说了,我怕了你了。”
江澄笑弯了眼:“岳大人辛苦,圣上自会感念,便是不才也会以大人为楷模,激励自己勤勉国事。”
岳飘摆了摆手,向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别说这些个虚头巴脑的了,我去归去,可是得迟两天再动身,我先把谢琳派过去,让她给我打前站,我过几天再去。”
江澄眨眨眼,他直觉岳飘还有话要说,当下将耳朵向着岳尚书处倾了倾,果然岳飘皱着两道柳叶细眉道:“阿湘又是死庶父又是与天子近侍不清不楚,我不盯着点我这心里头不踏实啊。你瞧昨个儿朝堂上,那要不是我在场,阿湘就要背上一个治家不严虐杀庶父的罪名了,这还了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