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暮雨一时语塞,随后说出来的话都变成支支吾吾,不知该从何说起。
脚下的棉儿还特别应景地朝陈员外犬吠了一声,眼眸里的火气似要溢出来,赵员外被这一声叫唤吓得连连后退,捂着自己的小心脏,大喘口气好久才缓过来。
“你家这狗也是挺精神气十足的啊!”
一听到“狗”,棉儿更是火气冲天,冲上去就想咬他,季暮雨眼疾手快,连忙一把将它抱起,捂着嘴巴,连连向陈员外点头致歉,随即拿起钥匙拔腿就跑。
回客栈的途中棉儿气不过咬了他一口,随后就变成了一人一狗互相追打。
黄昏时分,季暮雨一人终于收拾好行李带着沈轻尘来到了竹屋,因为他要抱着沈轻尘,其余的行李只好由棉儿叼着,以至于这一整天它都怨气满满,头顶的阴霾从未消散。
日落西山,远处的山水虚影重叠,漫天皆是晕染的烟霞,勾着来往的风,山间还时不时有乌鸦飞出,惊鸟叫唤,伴随着青铃的叮铃脆响,也倒是一幅静谧安宁的景象。
竹屋是以清山慕竹为原材料,双排并列而开,舒适精致,冬暖夏凉,旁边长有一片野生竹林,门口有一片空地,倒是适合练武,棉儿一来到这里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到处乱窜,追着人家蝴蝶蜻蜓好生烦扰。
季暮雨没有多管它,把沈轻尘放到楠木躺椅上,替她盖好毯子,点好了房檐上挂着的壶形灯,自己就在一旁的厨房熬药。
不多时,山后的那颗咸蛋黄只露出一个弯弯的弧度,壶形灯微弱的灯光掩映着季暮雨的影子在地上,少年轮廓分明的面容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越加明显。
没多久,空气中弥漫着不言而喻的味道。
陶瓷瓦罐正放在红泥小火炉上熬着药,火光四溅,氤氲着柴火的清冽,没过一会儿就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
季暮雨拿出白亦舒给的玉瓷瓶,警惕性地闻了闻,没想到这一闻,差点把他熏得头晕目眩,惹得他禁不住龇牙咧嘴起来:“这味道也太......”
以季暮雨一向贫瘠的文学储备一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只能说出:“这味道也太丧尽天良了吧!”
突然回想起白亦舒之前说过泡药酒的方法,陡然间脊背一凉,似有千万只蚂蚁攀附在身上,密密麻麻地遍布全身,忍不住一哆嗦。
“沈晗,你要是再不醒来......”
若是当时受伤的是他,如今躺着的,要喝这药的,估计就是他了......
思及此,一声叹息,转头望向仍睡得安稳的沈轻尘,没有多说什么,继续熬他的药,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味道过于“不经人道”,周遭的鸟禽动乱不止。
棉儿作为灵兽也注意到了异常,和它的“蝴蝶姐姐”“蜻蜓妹妹”道别后急冲冲地跑回竹屋,见到的恰好是季暮雨正在给沈轻尘喂一碗黑漆漆的鬼东西,它冲上去就是叫唤了几声,这味道似乎勾起了它的戾气。
“你!”季暮雨差点被它吓了一跳,汤碗都要打翻在手里,看到棉儿这样子,心里了然一二,劝慰道,“这是白若的药,难不成你觉得我会害沈晗吗?”
棉儿的鼻息加重,发出龇牙咧嘴的低吼声,最后别过头去,不愿看他,径直地跑到沈轻尘的手边,熟稔地舔了舔她的手,刚刚凶恶的面容消失殆尽,头上的那撮毛也焉了下来。
恍惚间,季暮雨拿着汤匙的手一顿,垂眸看着这碗药,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漆黑发亮的汤药逐渐显影着他的脸,上面还漂浮着气泡。
害她变成这样的,不就是他吗?
一旁的棉儿见他动作停滞,忍不住又叫唤了一声,好像在埋怨:“你在发什么呆。”
季暮雨回过神来,神色平复,没有说什么,依旧是动作轻缓地喂她喝药,他不敢直接掰开她的嘴,只能分量去喂,他记得小时候母亲说过,要是直接灌药,就算是昏迷不醒的人也容易呛到食管,导致窒息,所以他不会这样做。
正因如此,青瓷碗大小的汤药,他足足喂了半个时辰才搞定,棉儿在一旁无聊又不想走开就干脆原地打转,还喷着火来玩,掩映着二人的面容。
季暮雨一晃神,神色无奈,在暗夜中有这么明亮的一团火扑朔着,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有焰火表演。
季暮雨将沈轻尘安置在房内的沉香木床上,自己和棉儿随便弄了点吃的,闲暇无事,练完剑洗完澡后又回到了房内,沈轻尘依然神色不变地在床上躺着。
季暮雨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寞,早知道就好好问一下这药什么时候才能起效果,百无聊赖之下他拿了张椅子坐在她身旁,还看起了她日常看的《灵阵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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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