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缺大师微眯着眼,倒想看看他还能坚持多久,刚想说些什么,不料季暮雨抢先一步,沉声说着:“我与她的情义,无需旁人来置喙。”
一字一顿地,清晰无比,敲打在了缺大师的心间,似乎也敲落在剑体的佛经符文上。
话音刚落,季暮雨一挥剑,惜华似是受到了某种感应,灵力顺着符文流动,汲取月辉的光芒,散发着月白色的光亮,惹得周遭树林小道的青蛙蝴蝶纷纷而逃,甚至猫头鹰也扑朔着翅膀向远处飞去,发出咕咕叫声。
了缺大师一怔,回过神来,季暮雨已一剑朝他劈来。
还真是小瞧他了......
腰间稍动,便是往后一仰,被剑气所逼,快步退至房檐角落,发出淅沥的踩踏青瓦声,最后始料未及中,差点掉下去,惹得几块青瓦摔碎落在地上。
了缺大师长舒一气,抬头看向他,紧握着手中的剑,咬牙心道:“冥顽不灵,看来不教育一下你是不行了。”
随即稍稍站定,再次对视而立,二人这气势,看来是无论如何都要在今晚分出个胜负,周围已是一片寂静,连猫头鹰的咕咕声到悄然而去。
电光火石间,已是刺裂的灵力迸溅声。
在千钧一发之际,二人打算再战一回合之时,远处飘来一道传声符。
是给了缺大师的。
他将其捻转在掌心里,心下了然,转身看了一眼季暮雨,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剑,似乎有点不情愿,但还是离去,没有来说一句话,只留季暮雨一人。
恍惚间,季暮雨瘫坐在青瓦上,久久才能回过神来,鼻息渐渐加重,不绝于耳。
末了,他指尖运灵点了心口的几个穴位,将惜华剑收回,讷讷地抬头看向远方的盈月,心中从未动摇。
怎么可能,会离她而去......
能让了缺大师收手的自然只有怀玉大师的传音符——速来祠堂。
一开始还以为那边出了什么要紧的事,不料当他感到时,他的师父依旧一如往常跪在蒲团上念经,神色淡然,看上去并没有出什么事。
了缺大师有点惘然,走到后面,喃喃道:“师父。”
祠堂内只有一盏孤灯簌簌而动,庭外的月光撒入,怀玉大师身着的金色袈裟上的金丝散着颗粒般的金光,从背后还能看到挂在他嘴边花白的胡须,随着念经时嘴巴的一张一合,轻轻晃动。
在他面前的,是陈列在层层案桌之上的牌位,是在二十三年前死去的师兄弟。
沉默几分,怀玉大师停止了诵经念佛,缓缓睁开双眼,即使历经百年沧桑,也依旧目光如炬,眼底的清明翻涌来之不易。
他捻转着佛珠,手背已如树皮枯槁,褶皱的皮肤牵连这细小的筋脉,渗着血斑,似是一碰即破,犹如酥皮。
“了缺......”怀玉大师幽幽唤了一声,似是感慨,但无责备之言。
了缺大师抬眸一愣,倏地跪地而下:“师父。”
“你心魔执念太重,再这样下去,会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你在乎的人的。”
“师父!”怀玉大师头贴在地上,呼吸加重,似是思虑繁重,但还是直言道,“是!徒儿是想不明白,世间的罪孽皆由情字而生,所以佛祖才想着度化,为何他们不能就此放下,师兄......师兄也是为了这个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了缺大师眼眸微闪,脑海里浮现的尽是故人,呢喃着:“天儿......没想到都快过去十九年了,若不是他,为师早就灰飞烟灭了。”
“师父......”了缺大师起身,神色怆然,语气中带着少有的颤意。
末了,一声长叹,罢了罢了!一切都是命啊!
怀玉扶着地缓缓起身:“你知道的,为师本身就是个罪人,早在二十三年前就死了。”喜欢木棉至南庭[修真]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木棉至南庭[修真]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