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兄啊!你这就说不过去了吧!你对当年先掌门在血岭身殒一事怀恨在心,但也没必要冲动之下让你们这些年轻弟子去送死吧!”
一位留着八字胡的长老捏着胡子有点看不下去了,说这话时,贼眉鼠眼地往四周瞥了瞥,有意站在人堆里,这似乎更安全点。
听此话,白胡子长老与他似乎先前就与他有过节,直接拿着拂尘一扫而过,退后与他划清界限,指责道:“任祁俊,你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当年你有意避战,让你刚进门派的弟子应战,你这个当掌门的竟然以病卧床,你有没有良心......”
这么一说,似乎没完没了地翻出当日烂账,烂芝麻绿豆子的事都能被拿来说个遍,有些门派弟子想要上前劝架,不料被话语中伤,所属门派的长老自然是护犊子也上前一不做二不休地争论,顿时如炸开了锅一般,谁也不让这谁。
“这......”沈轻尘扯了扯嘴角,眼前之景着实令她傻眼了,先前她一直待在青城山,从未参与过修真界诸事商议,就算是有掌门或长老集会在青城山,沈知行都有意让她待在后山,不让她出现在众人面前,更别说今日她独自一人看到眼前的这番盛况。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看到了吗?这就是现在修真界各门各派的相处日常......”说话者语气平淡,这似乎对于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反而还多了几分调侃,沈轻尘一听到这声音仍不住翻了白眼,不用想也知道这声音是谁。
随即她转过身来,秦南安手一挥,保护他的贴身弟子散开两边,为他让路。
“每次我们要商讨相关事宜之时,便总会有人吵得不可开交,一开始本来是针对提出的建议,可后来说着说着,不知为何竟翻出对方的陈年旧账,可见最重要的是对对方看不顺眼,以此打压罢了......唉......每次出现这种事我们这些主事的尊主都好生为难,向着谁都不是,若是......”
沈轻尘微眯着眼,听着他这般绕弯子的兜兜转转,目光落到他手中的摺迭扇,张扬飘逸的“共主”二字,可谓是彰显其“司马昭之心”。
“所以秦尊主是想成为这修真共主?”沈轻尘尾音稍稍上扬,颇有试探之意,话糙理不糙之间,二人偏偏要隔着这薄纱说话。
秦南安以扇面遮住他的半张脸,灰白的发丝顺着风飘逸四起,随即扇面放下,映入眼帘的便是他以食指抵在唇畔,摇头淡笑道:“错了,不是成为,是拿回!”
这一字一句敲打着沈轻尘心泉,落在她的耳畔顿时嗡嗡作响,眸光一怔,拿回!?难不成......
倏地,连着心脉和灵脉的灵核相继抽动,撕扯着她的五脏六腑,身形一晃,抚着石柱欠身,几声闷哼后呼吸渐重。
“嗯......啊......”石楠他们看来也不好受,此起彼伏的呻/吟在她的脑海中回荡,割裂沈轻尘残存的意识。
仅在须臾间,短暂的清明复回,只闻台下众人的骚动。
“快看!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虚冥印会有这样的反应!?”
“不会出什么事吧!”
沈轻尘的手几乎要嵌入石柱的凹槽,抬起沉重的眼皮,向上一看,不由得愣住了,禁锢着虚冥印的禁魂咒符文竟然在一点点燃烧殆尽,就此陨灭,祭坛受到了某种感应,光柱的符文灵光涌动,形成四道光柱直射虚冥印,幽冥绿光沿着虚冥印符印漫漫渗透而入,最后直射天际,击碎了先前玄天长老在外围设下的防御灵阵,金光散漫间,掩映在众人的眸光,已是逝者最后的守护。
怎么可能......禁魂咒的封印突然就解开了......
未顾及多想,倏地手臂一紧,回头映入眼帘的便是熟悉的青城山弟子服,眼前二人生的一样,丰神俊朗间透着浩然正气,奈何稍显不同的是一人头发微乱,不修边幅,一人穿戴整齐,脸上甚至还抹了粉。
“师......师兄......”沈轻尘的视线有些模糊,汗渍浸入眼眶。
二位师兄是应了沈知行的吩咐来的血岭,为双生子,名为苍梧和苍桐,皆为沈知行座下首席弟子,重要的外事都会出面,只是一般会留下一个,沈轻尘没想到这次竟然两个都来了。
苍梧看着沈轻尘忍痛的样子颇为不忍,想抬手以衣袖替她擦拭额间的冷汗,被苍桐一把阻止,似乎有些不满,随即从怀中拿出绣着木棉花的手帕擦去汗渍。
待沈轻尘缓着心神,想问青城山如今怎样之时,不料天际血光大现,刺入众人的眼眸,漫漫血烟,将枯木林染成赤色,细小的溪流顿时化成血河汇集成血池,天边皎洁的盈月逐渐被血烟吞噬,只剩一弯,沦为血月。
众人顿时慌了神,四面打转,知晓当年事的长老纷纷惊慌道:“这和当年血岭之战是一样的!”
话音刚落,虚冥印隐隐发着微光微光,投射到四处各地,似以血墨色的天空为画布,逐渐勾勒着往日的记忆,血淋淋地呈现在大家面前。
这......这是兰因寺......
沈轻尘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攥紧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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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