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仲澜向来拒绝不了朝焕的要求,可他还没准备好告知对方自己的真实性别,目光扫过屋内,急中生智道:“我穿件衣服。”
他打开窗户,将点灯的火柴盒扔到了床底下,拿了件衣裳披在身上。
开门前一秒,他用掌风熄灭了桌上的烛火。
门打开了,外头的灯光照进漆黑的屋里,殷仲澜刻意站在了阴影处,他转身,边道:“刚刚有阵风,不巧吹灭了蜡烛。”
花朝欢歪头,问:“那我去隔壁屋里拿根火柴?”
“不用,我正好要睡了。”殷仲澜始终背对着她,“这么晚了,有事吗?”
花朝欢跨进屋里,顺便关上了门。
“没事,我就是睡不着,过来看看你。”
适应了屋里的黑暗后,窗外的月光隐隐照亮了一片,花朝欢走到他身后。
这个世界的女子一般比男子更为高挑,但幸好殷仲澜在男子里算是比较高的,所以和花朝欢站在一起,个子其实差不多。
这是花朝欢以前从没有的体验,此时心里莫名萌生出一种想要照顾他的情绪。
她从背后搂住了殷仲澜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肩上。
殷仲澜一笑,“今天怎么这么黏人?”
虽然朝焕跟他待在一起越来越放松了,但朝焕平日里还是习惯冷淡着脸,就像是懒得做出什么表情似的。
虽然他们相处了大半年,但他毕竟白日忙于公务,只能中午和晚上一起吃个饭,饭后散散步,休沐时才有时间外出游玩。
有时殷仲澜会想,要不干脆退出官场吧,若是走经商这条路,和朝焕相处的时间就会充裕许多。
可他母亲是太傅,且殷家世代为官,家训其中一条就是要效忠朝廷,他虽然没有母亲那么愚忠,但他也希望能辅佐一位贤明的君主,使百姓安居乐业。
曾经他也信奉“舍小家为天下”,这也是他甘愿多年伪装女性的原因之一,可现在他有了朝焕,那些曾让他心潮澎湃的抱负似乎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殷仲澜自嘲一笑,果真应验了那句“温柔乡是英雄冢”。
花朝欢用下巴戳了戳他,“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会不会觉得我平日里冷落了你?”
“大家都有各自要做的事,哪能天天腻在一起。”
花朝欢想到以前,秦渊掌管妖族事务,但几乎都在家里办公,她尚年幼时,两人的确天天待在一起,后来她长大了些,就爱跑出去玩,有时好几天不回家。
不知道秦渊会不会觉得她冷落了他。
正这样想时,殷仲澜代替秦渊回答了她心里的问题——
“可我想和你腻在一起。”
花朝欢心里一软,问:“那你要辞官吗?”
殷仲澜想了想,他手头重要的事还没办完,就这么贸然撂摊子也不好,于是他道:“等皇太女登基后我就辞官。”
花朝欢撇撇嘴,“那你怕是辞不了了。”
“什么意思?”殷仲澜扭头看向她。
“没什么意思,我不喜欢她。”
殷仲澜的脸色缓和起来,“没关系,不喜欢的话以后不让她来府里了。”
花朝欢任性道:“我也不想你见她。”
“为什么?”
花朝欢简直想要拍拍他的榆木脑袋,忍了忍,只能委婉道:“我总觉得,她看你的眼神就仿佛若你是个男子,她就会心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