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最后一夜,常柏青请了假独自走回来。
公交车几站的距离,他走得很慢,一路低着头,心里总不踏实。
忽然有一阵冷风吹来,他抬起头,有一个黑衣男人站在前方不远处,明明留着引人注目的长发,与他擦肩而过的路人却不曾多看一眼。
那男人的面容令常柏青莫名觉得熟悉,可他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人。
目光与对方的眼睛相触的一瞬间,他的脑袋一阵晕眩,痛苦地闭上了眼。
然而待他缓过来时,那个男人却消失了。
“出什么事了?”他的肩膀微微一重。
常柏青回头,面露惊讶,“柳仙?”
花朝欢感应到他的妖魂不稳,加上他就在家附近,就直接瞬移过来了。
“不耗多少法力。”她看出他的担忧便补充了一句。
“我遇到一个人,他披散着黑色的长发,我感觉在哪见过他,但想不起来。”
“长发……”花朝欢也想不起来,这个描述太泛了。
“你多描述几句,比如他长得好不好看,有多高,什么气质?”
常柏青试图回忆,却尴尬地摸了摸后脖颈,“我已经忘了。”
花朝欢无语,“你这小子。”
她借着自己轻飘飘悬空的身体,搂住常柏青的肩膀,“那咱们回去吧。”
两人越过方才男人站立的位置,在他们身后,男人的身影再次浮现。
他望着两人的背影,神情冷淡淡的。
即将转过街角时,花朝欢似有所感地回了头,有一个人站在昏暗的巷口,可当她想仔细辨认清楚时,那人却恍惚不见了。
奇怪,她怎么好像看见了秦渊?
确定常柏青安安稳稳地走在自己身边后,她便将那个念头抛在了脑后。
常家安安静静的,气氛很是紧张压抑,魏云生坐在沙发上检查今晚要用的法器,常父待在书房,免得妨碍做法,容央躺在阳台的藤椅上玩手机,但表情也不像是玩得开心的样子。
花朝欢小声问:“柏青饿了吧,我给你煮个面条?”
“我自己去吧,柳仙歇一会儿。”
魏云生抬头叮嘱道:“你和容央今晚待在阳台,千万别靠近卧室。”
花朝欢点头,“我明白。”
她在容央身旁坐下,将路上的事告诉了他。
“如果那就是我们最终的敌人,他既然找上门来,为什么不出手呢?”
“他在小世界有限制,不能干涉小世界的运作。”
“我远远瞧见了他,总觉得怪怪的。”花朝欢皱着眉,“心里不太舒服。”
容央不理解她的反应,“你应当没有见过他。”
“也许是第六感吧。”花朝欢往后靠去,摇椅前后晃了晃,“你见过他?”
“和你一样,只是远远见过,并没有交过手。”
“那是什么时候?”
容央回忆道:“大概在千年前,那时你还没出生,突然有一日,满天红云,万鸟掠空,那种景象只有在天地所孕育的灵兽诞生时才出现过,我本想凑个热闹却碰见了秦渊,他似乎在追杀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