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浩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在消失,他的身上都是被刀扎出的血窟窿,到处都是血。
他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来,就喷在季晴的衣服上,温热的液体就隔着衣物沾到了她的皮肤上,她浑身发冷,哆嗦着身子摸出手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她的手却不听使唤,根本无法拨通救护车的电话。
“别急……慢慢来……”
季君浩看着季晴无措的样子,纵使觉得自己快不行了,也还要安慰她。
季晴哭着拨通了电话,勉强报出了地址,声音打颤着。
“哥,你别睡啊,你要等到救护车来,你跟我说话,好不好?”
季晴费劲的将季君浩抱在怀里,眼中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脸上,她看着四周黑漆漆的环境,顿时感觉到一股无力感。
季君浩笑了笑,他的脸色随着血液的流失而慢慢变得苍白,他抬起手,这样简单的动作,此刻却如同胳膊上被绑了千斤重的巨石。
季晴握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贴上了自己的脸颊。
他的手掌温度很低,季晴心里顿时就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哥,你还记得吗?以前我睡不着,都是你抱着我,给我讲故事,每次我闯祸,都是你帮我过关,我不能没有你,你别丢下我,好不好?”
“好,哥哥会……一直保护你的,你别再闯祸,让我东奔西跑了。”季君浩笑着说道,但是,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快要不行了,可为了季晴,他仍然希望自己在弥留之际,给她留下温和的印象。
“别再跟沈小姐过不去了,霍亦宸……不适合你……”季君浩劝说道。
可季晴的眼中却是不甘和怨恨,沈清悦就跟蟑螂一样,怎么都打不死,烧不死!
“晴晴!”季君浩握紧了她的手,他不想自己走了之后,季晴还在钻牛角尖,将自己逼进死胡同。
季君浩的眼神逐渐涣散,眼中的季晴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季晴见他没有动静,那只手也毫无预警的从她的脸颊上滑落,无力的垂在地上。
“哥?哥,你醒醒啊!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季晴见状,慌忙的将他的手重新握在手里,可是,那只手已经没有力气了,他没有办法再握紧季晴的手,给予她保护和温暖。
救护车呼啸而至,季晴看着季君浩被抬上了救护车,她想要跟上,却被警察拦了下来,“季小姐,我们有些问题要问你,请你配合我们。”
“我要跟我哥哥一起走,他会害怕的,他的身体刚才很冷啊,你们知道吗?如果我不跟着他,他会丢下我的!”季晴挣脱警察,跑向救护车,可是救护车的门已经关上,驶离了小巷。
“等等我啊!停车!哥,哥!”季晴痛彻心扉的对着救护车喊叫道,她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人活生生的剥离了身体。
她想起了好多季君浩跟自己的过往。
季君浩是个好兄长,可她却不是一个好妹妹!
“哥……”季晴突然感觉到一阵晕眩,黑暗猛地将她捕获,渐渐吞噬了她的意识。
不知道睡了多久,季晴猛地睁开眼来,她看见头顶是花白的颜色,四周静悄悄的。
“哥……”
季晴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可怕的噩梦,她梦见季君浩为了救自己,被人捅了好几刀,他就倒在一滩血泊之中,死都没有合眼。
“一定是梦,一定是我在做梦!”季晴安慰自己道,可是,当她掀开被子时,身上的血迹却让她僵住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