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谈妥,奥利巴特返回帝国军的阵中,一边收拾必备的物品,一边准备下达撤军的命令。在他身后,两位范德尔家的当主如影随形。
“殿下,您究竟在耍什么小把戏?”塞克斯中将质问道,“这么久不见了,没想到您竟然演了这么一出演技拙劣的戏给我看。”
“哈哈,果然被识破了吗。”奥利巴特干笑着,想要打个圆场糊弄过去,可塞克斯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他还是急切地说道:“为什么皇子殿下在利贝尔走了一遭后会变得……穆拉啊。”他看向一旁的男子,“让你待在皇子身边,怎么会把事情弄成这个样子。”
“说是这么说……可是这个人的本性难移,叔父难道还不清楚吗?”穆拉罕见地双手一摊,表示我尽力了,“而且有些事情,通过利贝尔之行也让我非常在意……「哈梅尔」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正是通过这次才知晓幕后那惊人真相的。”
当穆拉口中说出哈梅尔这个名字时,塞克斯的脸色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剧变——那是帝国军曾经无论如何都要全力遮掩的真相。即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听到那个名字时候,那噩梦似乎仍旧环绕在脑海边,嗡嗡作响。
“看来……您早就知道了呢。”看着自家叔父那瞬间呆滞了的表情,穆拉早就明白了一切,只是喃喃自语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老师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件事?”奥利巴特把保养良好的导力器拿在手上,想了想,还是放在了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当时的老师已经是军中的重要力量了。”
塞克斯中将的脸色就像是万花筒一样,一变再变,最终颓然地低下了头颅。对于这位作风正派的名将来说,帝国军那时的行为将会永远是一个难以置信的耻辱。
“老师,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那件事情是一部分主战派的策划,和老师你们并没有什么关系。”奥利巴特说着,缓缓闭上双眼,“那丑闻太过残酷,虽然要将它彻底掩盖,这样的事情听起来似乎不可接受……但是可以理解。遮掩欺瞒也好,暗地威胁也罢……这都是对国民宣传的「国家正义」的一部分,对吗?”
奥利维尔睁开眼睛,面对着自己的老师,一字一句地说道:“正因如此,我决不允许类似的欺瞒再发生第二次。老师,您也该注意到了,突如其来的蒸汽战车制造,还有这非常不自然的出动命令。这一切,都是「铁血宰相」的愿望和谋划。而且这件事情的发生和种种巧合更让我相信,他和「结社」定然有所关联。虽然不知这种关联的具体内容,但是作为一国之宰相,这样的做派是不该被允许的。”
“皇子,难道您是想……”塞克斯先是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随后赶紧闭上了嘴。
“不错……老师,但说无妨。”奥利巴特毫无谨慎退缩之意,“一个十年前崭露头角,渐渐称谓帝国政府中心人物的政治家……一个在帝国全境铺设铁路网,用武力合并其他自治州的强力改革者……一个敢于公开向在帝国盘踞已久,根深蒂固的贵族派煽动反叛的激进者……这个人,就是盘踞在帝国内部的终极怪物。我已经决心对他进行惩治,今天的事情,就是我对他的宣战……某种意义上。”
“……皇子殿下,这条路究竟有多么难走,您明白了?”听了奥利巴特充满豪情壮志的宣言,塞克斯没有赞许,也没有反对,只是沉沉地问道。
“当然知道。政府自然不用多说,就连正规军都有七成军力在他的掌控之下。”奥利巴特面色凝重,叹道:“除去像老师您一样少数中立派,剩下的反对势力就只有日渐衰落的贵族……更糟的是,父亲不知为何还非常信任他,简直就是怪物一般的对手。”
“那为什么还……”
“当然是因为他的做法毫无美感可言。”奥利巴特说着听起来荒诞,但实则很理想,很奥利巴特的理由,“在利贝尔的这段时间内,我的所见所闻,更让我深有体会——一个人民爱祖国,祖国爱人民的国家才是真正值得骄傲的。我希望的祖国和同胞也能够做到同样的事情。当然,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做到的,所以我还是希望老师您能为我提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