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辞醒来时,在沈家的客房里,丫鬟见她醒来,喊了沈家爹娘来,独不见沈平礽。
“鹤翎,感觉怎么样?”沈家爹娘站在一旁,瞧着大夫给冯辞把脉。
冯辞笑了一下,摇摇头便要起身。
与昨晚判若两人,仍是不言不语的冯家姑娘。
沈家爹娘知她担心冯衍,便道:
“你莫要担心,陌儿送你回来便去寻衍儿了,你爹娘也差人四下里去找了,想来也快回来了。”
冯辞下了床,拜谢沈家二老就要出门。
沈家爹娘也不拦她,原是沈平礽交代过,“陌儿知你醒来便要寻衍儿,叫你跟着敖戊走,它自会带你去寻。”这时一只体型硕大,有半人高的大黄狗跳进屋内,来到冯辞跟前,汪汪两声,直摇尾巴。
敖戊是冯辞养的,原是沈平礽送的。
敖戊通体棕黄,只有四爪泛白,胸口一撮白毛,脖上系着一只红色的铃铛,走起路来却不见响动,细瞧来,却与昨夜冯辞脚腕上挂的一个模样。
敖戊引着冯辞来到了南城门。
沈平礽一早在那里候着,他拉着冯辞径直往南城郊去。
“七叔……”
“嗯,别担心。”沈平礽握住冯辞的手。
这句话,这双手,这个人,都让人无比安心。
昨夜冯家后院的敖戊忽然狂吠不止,冯家人却无有反应,敖戊挣脱锁链,破门而出,一路狂奔到沈家。
沈平礽担心冯辞,未及叫上人手,只身随敖戊往冯辞那里去。待到了那里,正巧遇上扛着冯辞的随从。
随从见了他,立马放下冯辞,给他行礼,“拜见二公子,冯姑娘毫发未伤,请二公子放心。冯公子被安置在北苑,今夜暂无大碍。但秦羌似有所察觉,二公子若要动手,还需尽早。属下告退。”
沈平礽接过昏睡的冯辞,背着她回了离城南最近的沈宅,这一来一回,天已大亮,沈平礽见冯辞无恙,托付爹娘,又匆匆出了门。
“翎儿,我需要你去办一件事。”
沈平礽与冯辞耳语几句,冯辞便匆匆离开,往城郊的林子里去了。
“跟好翎儿。”
守在附近的敖戊听闻,连忙追随冯辞而去。
冯辞前脚刚走,便有人跳将出来。
“拜见二公子。公子,一切均已准备妥当。但凭公子吩咐。”那人是个生脸儿,衣着打扮与昨夜随从相似,想来是一处的。
“冯衍如何了?”沈平礽面色平静,看向那人。
“秦羌早上去瞧了一眼,把冯公子带到后花园去了。”
“看好冯衍。”
“是。”那人不刻便没了影子。沈平礽回了城中,往冯宅去了。
而这会子,冯辞已穿过了林子,正要趟过河到那头去。敖戊忽然朝冯辞身后吠起来。
“这是要去哪儿啊?小冯辞。”
来者一人,青褂白衣,手执纸扇,宣白撒金的扇面儿,墨色的花儿缀了几处,白玉的扇坠轻摇着。
那人越走越近,敖戊呲着牙,眼里都是敌意,护在冯辞身前。
瞧着敖戊的反应,冯辞心里有些没底。
面带困惑,她看向来人。
斜眉入鬓,眼尾桃花,鼻尖挺翘,嘴角带笑。
和沈平礽一比,这人的模样,妖的很。
冯辞向后退了两步。
“在下韩书辽。”韩书辽俯身作揖,眼神极其冷漠。
冯辞觉他来者不善,仍与他见礼。
韩书辽方才直呼冯辞其名,倒像是旧相识,冯辞却瞧着他面生,如何都想不起这人是谁来。
但那双眼睛倒似在哪里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