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辞再醒来时,口中发咸,嗓子燥得慌,身上完完整整一套寝衣,平躺在床上。
沈平礽坐在床边正专注的瞧着她,眼神柔软的让冯辞都产生了错觉。
“相公?”
“你可真行,我伺候着,你睡的倒挺香。”沈平礽的眼神又冷淡下来。
“我睡……?”不是你点的么?冯辞与他对视,后半句硬是没敢说出来。
“抱歉,我,我太累了,还有什么吩咐吗?我,我这就起来。”冯辞怕他不高兴,急急忙忙要爬起来。
沈平礽压着她的肩头把她按了回去,腿一抬,躺在了冯辞身里侧。他这个睡在里面的习惯倒是没变。
冯辞有起夜的毛病,洞房花烛夜且不提,那之后二人同榻而眠的第一个晚上,冯辞果然起夜,怕吵醒沈平礽,便轻手轻脚的跨过去,不曾想一脚踩空,重重摔在沈平礽身上,直接把他压的起了身。
沈平礽无奈的笑笑,之后他找了大夫给冯辞调理身子,也一直睡在里侧,手却每每揽着冯辞不放。
他担心冯辞起夜休息不好,请了大夫来瞧,悉心照料着,渐渐的冯辞一夜安枕,沈平礽却每每半夜惊醒,看到身侧冯辞还在怀里,睡的正沉,便把她搂的更紧,又继续睡下。
他把手臂从冯辞的后腰伸出去揽着,另一只从前面环抱,侧着身子紧贴着冯辞,头靠在冯辞的头上方,一句话也不说。
冯辞靠着他的胸口,瞧不见他的脸,许久听不到动静,也不敢动。
“你……你睡了吗?”
沈平礽没有回答,只听得到他平缓的呼吸。
冯辞眼珠转啊转,她不信沈平礽睡的这么快。
她盯着桌上的蜡烛,烛火晃啊晃,冯辞想起来成亲那天晚上沈平礽也是这么揽着她,好像是刻意避开了她的伤口。
心里有点高兴的时候,又有个声音在训斥她:“你高兴个屁啊,你别忘了伤口是怎么来的!”
冯辞皱着眉头,看着蜡烛,想着沈平礽的脸,心里有些小喜:他嘴上凶了点,其实对我还挺好的。
“好什么好,不过是担心你给弄死了,沈府里哪儿找你这么个不事主子的丫鬟去,觉得你有趣,他正在兴头上而已。”
冯辞心里两种声音在纠缠,一旦她觉着沈平礽好,另一个声音就会冒出来斥责自己。
就这么纠结了许久,桌上的蜡烛矮了一截,沈平礽依然没有动静,平稳的呼吸一点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