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沈平礽醒了过来。
冯辞守着他趴在床边已经睡着了。
心里忧心沈平礽,冯辞睡的浅,沈平礽一动,她立刻惊醒过来。
“相公你醒啦!感觉好些了吗?饿不饿?我去给你找些吃的!”冯辞转身要走,沈平礽抓住她的手,沙哑的开了口。
“别走,陪我躺一会。”
冯辞被拉倒沈平礽身边躺下,沈平礽紧紧地抱着她,抱着心中至宝。
“明日我就会公布你的死讯,到时孟双照会随你的棺木一同出府。之后,温柬会为你打点。”
冯辞许久没有吱声,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非走不可吗……你说过,有些事避无可避,我们要一起面对,便是死了,我们在一处,总还是好的……”
冯辞知道,沈平礽决定的事,她阻止不了。冯辞也知道,沈平礽有自己的打算,她不能打乱他的计划,至他于危险的境地。
“若有万一,亮出此令。无论谁问起,都要记住,此令从始至终,属你所有。”沈平礽没有应冯辞的话,他交给冯辞一块令牌,二人双手交握。
“好。其实,我想问……”冯辞的问字还没有说完,被沈平礽点穴,昏睡过去。
“翎儿,我一定会来见你。”沈平礽望了冯辞半晌,离开了床榻。
冯辞睁开眼时,已经躺在棺木中,连和沈平礽告别的机会也没有。
听不到外面吹吹打打的声音,想来已经离开了沈府。
冯辞没有过分悲伤,她相信有朝一日,还会和沈平礽团聚。只是她还没有搞清楚沈府的一切,又换了新的环境,需要重新开始适应。
棺木里,冯辞擦开了手里卧着的火折子,发现自己身着男装,摸摸脸和额头,纱布条也拆了,伤已然全好了。
腿旁边有个包袱,放着一些衣物,干粮和银两,还有一个黑色布袋,里头瓶瓶罐罐全是药品,还都标明了名称和用途,再翻一翻,还有一小块铜镜,冯辞借着火折子的光,拿镜子照了照脸,还是原来的模样,丝毫无损。
那铜镜小小一块,照出来的事物却十分清晰,冯辞将它取出,随身带着,再摸摸身上,针包和令牌都在。
衣襟里头还有一个信封,冯辞只以为是沈平礽留下的惜别之辞,打开一看只有一打银票,想来是沈平礽给她准备傍身之用。只字片语都不曾留,冯辞还是有些失落。
冯辞掏出令牌查看,玉石的料子,整块牌子艳若鸡冠,点点赤红处如朱砂,但是牌子正中间有白色的杂色块,聚在一起有点像烜字。令牌握在手上细腻温润,头前一个圆底背火纹的令字,令字底下左右各一龙纹,牌尾刻三处勾云纹,令牌中间由回纹框出一块空白,空白里头有一排字——可心快意,令牌背面布满云纹,两条龙首尾相对,盘在云纹之上。此令牌久经风霜,面上有几处磨损,仍可见云纹盘龙,栩栩如生,雕工之精,实在罕见。
龙纹非民间可用,又有如此雕工,显然是王公贵族之物,可是也瞧不出这块令牌有什么具体的用处。冯辞默默的把它贴身守好,打算找机会问问孟双照,沈家可有什么王族亲眷的关系。
冯辞忽然想起什么,在包袱里一个劲儿翻找,翻了半天,也不曾找到,她有些急切,开始在自己的衣服里摸来摸去,总算在左边袖子里摸到一只布袋,打开来往身上一倒,掉出两件东西,一件正是沈平礽送她的那支出绛纱,另一件……
羊角半月梳?!冯辞激动的抓起梳子查看,边角的礽字是她亲手所刻,哎?几时旁边又多出一个翎字来?莫非是沈平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