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扶吾兄,见信如晤,妹念兄当年救命之恩……”下人读了信,众人的脸色从看戏变成了难堪。
信里的内容并非冯辞与他相约私奔,而是告诉林扶她要嫁人,让林扶前来一见,信中写道,冯辞幼时得到过林扶的救助才没有饿死,最近重遇林扶,可她赶着与栾怿联姻,没能与林扶好好聚聚,叫林扶来也是打算报答他。
信读完了,下人们面面相觑。
“王爷,这儿还有一封信!”下人忽然喊起来,那信上写着戎霓亲启,显然是林扶写给冯辞的回信,还没来得及送出。
“念!给本王念!你们都好好听着!”戎灼一脸的怒气。
栾怿使了个眼色,下人又接着念。
“戎霓吾妹,得妹来信,心中不甚欢喜。兄知妹近来……”
信中写道,林扶得知冯辞要嫁给恪王,十分替她高兴,恪王美名在外,这婚配是天作之合,林扶还祝二人白头偕老。信中又说道,上次在鄀水匆匆一遇,冯辞落下了凤钗,林扶捡到时,钗已有损毁,他便找人修补,正打算此次还给冯辞,还说近年自己身体不好,又常有仇家上门寻仇,故而也打算来投奔冯辞,希望冯辞能帮一帮自己。
“难怪义兄伤的如此之重,那仇家居然追到鄢丹来了!”冯辞听完紧接着说了一句。
“既是义兄,王妃方才何必避忌,说不认识此人呢,早说开了,也不必惊动了二位殿下不是。”萧青顾道。
“与你何……”戎灼愈发恼了,刚要出言斥责,被冯辞阻止。
“我与义兄之事何足为外人道,我说不识,萧姑娘和嬷嬷尚且觉得不妥,我若如实相告,只怕现在已经是一具泡在水里的尸体了吧。”冯辞道。
“王妃言重了。怎会如此。”萧青顾道。
冯辞不再接话,瞧戎灼一眼,往他身边委屈地一靠。
“六哥……”
“阿霓莫怕。身也搜了,信也念完了,我倒要问问恪王,阿霓救助义兄,何错之有?难道你们羌卢的规矩就是眼瞧着恩人死在自己面前吗!你们这些人思想龌龊,便以为别人也同你们一样无耻吗!你们说话啊!接着说啊!我看谁还敢污蔑阿霓!别以为这是在你们鄢丹地界,就可以欺负人,若是恪王觉得阿霓配不上你,直说便是,别拐弯抹角的,整这出给谁看啊!还有你这个狗奴才!谁让你胡说八道,污蔑公主的!给本王拖出去砍了!”戎灼怒极,朝着屋里众人说了这些话,又狠狠的踹了小栓子一脚。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小的……小的是受人指使啊!是……是恪王!是恪王让小的污蔑公主的!!”小栓子一个劲儿的叩头,他方才偷偷靠近林扶,就是为了栽赃,却不知为何他用来栽赃的信件被人换了,听着信的内容,换信之人早料到他的打算。
“果然是个狗奴才,刚攀咬了自己的主子,还不知悔改的在这儿胡言乱语,污蔑我家王爷,是该砍了。”栾怿没有说话,一直没说话的萧青顾又接话。
小栓子也急了眼,本以为这次事儿了了能那一大笔银子去还了要命的赌债,这次怕是直接交代在这儿了,便也不管不顾,从袖子里掏出匕首,打算对看似最没用的戎霓下手。
几乎是同时,萧青顾一把抽出身旁护卫的配剑,准确无误地刺穿了小栓子的胸口,小栓子袖子里的匕首还没来得及抽出袖子。
也就那瞬间的事儿,曈曚蒙了幽嫮的眼,不叫她见这血腥场面。
“哥哥,怎么了?”幽嫮知道曈曚干什么都是为她好,故而任由他蒙着自己的双眼。
“萧姑姑杀了那人,不看为好。”曈曚说的言简意赅,手里半点不松懈。
幽嫮点点头,就专心听起里头的动静来。
众人眼见小栓子血洒当场,个个吓得哆嗦,冯辞也惊讶的看向萧青顾,这女人看着柔柔弱弱,下手还真狠啊!
栾怿瞧不出情绪,戎灼冷眼看了看地上的小栓子,瞧见半截露出来的匕首,皱眉打量了一眼萧青顾。
萧青顾的容貌,说倾国倾城一点不为过,这屋子里的下人莫说男人,便是女人也看直了眼,可是戎灼自打进来就没正眼瞧过她,只一心放在冯辞身上。这会子见她杀了人,才冷眼看了看。
“肃王殿下,这厮是您府上的奴才,却说是我家王爷指使他,天底下,哪有丈夫指使妻子娘家的奴才,说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的,说到底,也总还是王妃此事办的不够妥当。王妃早些说清楚,我家王爷又怎么会误解呢?”萧青顾把剑插回剑鞘,继续对戎灼说道。
冯辞继续瞧着萧青顾,这个女子对旁人说话都是一副冷淡模样,一说到栾怿,连表情都柔和了。
戎灼盯着萧青顾,若有所思,这姑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小栓子,且不说她到底瞧见那匕首没有,但是九成九也是为了护着栾怿,栾怿就这么由着她杀人,由着她插话,说他俩没有点什么了不得的关系,谁信啊。
“这位姑娘,你究竟是何人?”萧青顾一直站在栾怿身边,这会子又插手插嘴,一口一个我家王爷,模样如此扎眼,戎灼实在对她没有好感,故而说起话来也是冷漠又略带敌意。
“妾身萧青顾,是王爷的……侍妾。”萧青顾看了栾怿一眼,说出了侍妾两个字,也不见栾怿有任何反应。
“侍妾?一个妾室,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便是说话,也得先请示过主母,阿霓都没开口,你一个劲儿插什么话。”戎灼一听了侍妾二字,眼里直冒火,冯辞还看着萧青顾,听了她的话,也没什么反应,戎灼偷偷掐了她一把。
冯辞吃痛,转而看向戎灼,戎灼朝她一个劲儿的使眼色,冯辞不明所以,愣了一下,忽然开了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