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叶明璈方才被小皇帝召了去,去见了恪王,那被他遣走的随从一早等在殿外。
“给皇上请安。问二王爷安。”叶明璈来到时,栾怿正与小皇帝攀谈,萧青顾站在一旁。
“叶叔父快请起。听闻此番北墟一行是为母后寻马肝石的,可寻到了吗?有没有带回来其他什么好玩的?去岁你送来的火浣布甚是新奇,孤命人制成了外袍,母后和各位叔伯,还有两位姑姑甚是喜欢。正想再找你寻些回来。”小皇帝心情甚好。
“回皇上的话,马肝石还未寻得,但臣已经得了线索,想来不日便可寻获。此次进宫是因臣得了一件丝缠甲,特来献给您。北墟产有一种冰蚕,至阴剧毒,柘叶为食,所吐冰蚕丝极韧,刀剑不可断,但遇火即化。丝缠甲便是冰蚕丝织就,可护皇上不被刀剑所伤。臣还带了些许冰蚕丝回来,可安在琴筝之上作琴瑟弦,远胜凡丝,供皇上赏乐所用。潘立,进来。”叶明璈朝殿外喊了一声,那名叫潘立的随从便捧着木盒进得殿来。
那木盒打开来,里面安放着一件叠的整整齐齐的银白色背心,旁边还有十数根卷曲的冰蚕丝。
“皇上,容臣替您一试丝缠甲。”叶明璈取出丝缠甲,展开在小皇帝面前,继而除了外衫,穿上了丝缠甲。
潘立向门口的侍卫借了刀,二话不说砍上叶明璈的胸口。
“叶叔父!”小皇帝一惊,却见叶明璈毫发无伤,丝缠甲亦不见有损。
栾怿镇定的瞧着这一切,他知道叶明璈虽然年少气盛些,却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真这么厉害??”小皇帝扔在惊奇,拿过潘立手里的刀,试着在叶明璈身上轻轻砍了砍,叶明璈握着他的手大力的又砍了砍。
小皇帝来了大兴致,让人搬了木偶,还有各种的兵器来,这些兵器大多是江湖上叫的出名字的,还有些便是见也没见过,小皇帝喜欢这些玩意儿,特地命人高价从江湖上收回来,收不到的便依样打造,收藏在宫中兵器阁。
叶明璈脱下丝缠甲,套在木偶身上。
小皇帝亲自拿着兵器,一件一件的在木偶身上试砍,玩的不亦乐乎。
见小皇帝兴致不减反增,栾怿与叶明璈便退出了大殿,留下潘立给小皇帝示范丝缠甲的其他用法。
“表哥,表嫂,贺礼已经派人送到王府了。明璈另有些事,就不多呆了,恕我失陪,改日登门再叙。”叶明璈也顾不得多说,就快步往刑司室方向去了。小皇帝一心想着好玩儿的,栾怿也不曾介绍,他便顺理成章的把几乎没什么人见过的萧青顾当成了和亲的弋阳长公主。
“世……王爷,世子着急忙慌,不知有何事?”萧青顾正欲解释,却喊他不住。
“想来是小五又抓了哪个宫女,不过倒是少见明璈这小子如此着急,走吧,去瞧瞧这次是个什么与众不同的女子。”栾怿挑挑眉,望了望叶明璈远去的身影,便和萧青顾也往刑司室去了。
而此时刑司室内,冯辞双手被吊绑在木架子上,康念姑姑坐在一旁,行刑的是一个太监,他把鞭子从一只桶里抽了出来,桶中是不知名的浅红色水,此刻没有人发现,有些灰尘一样的粉末悄悄落进了那桶中。
啪!
一鞭子不由分说的抽在冯辞身上。
冯辞神色痛苦,却不喊出声,一双眼睛死死的扎在康念身上,这会子她瞧周围十分清晰,算起来琼罗给她治眼睛的药已经有五日了,视物终于清晰如常。
“臭丫头!看什么看!公主说了,这贱人不要脸面,勾引世子,赏她五十鞭子,叫她长长记性。给我打,狠狠的打!”康念被她的眼神盯得十分不适,叫太监继续抽下第二鞭,第三鞭……
宫里哪个不知道五公主爱慕穆庄王世子,一年里头送到刑司室的无辜宫女不计其数。每每都是康念姑姑带了人来,他们不敢违逆五公主的命令,却也怜悯受刑的宫女,加上康念姑姑总在后二十鞭亲自动手,他们便在上刑时偷偷少些用力。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康念姑姑总在公主的命令的十鞭子上加上数倍不止。康念一直觉得公主罚的太轻,也曾直接与公主说道多用些重刑,栾姜不以为然,她并不真的想迫害那些宫女,只是养尊处优惯了,一心扑在叶明璈身上,对宫中之事不甚关心,又听了康念的话,只以为十鞭子不算什么。
而实际上这鞭刑乃是羌卢皇宫五大酷刑之一,每一鞭子都是沾了腐蚀血肉的药水。此药水名曰蚀骨红,里头掺了足量的三日见骨散,混杂着辣椒水。三日见骨散,顾名思义,三日见白骨,若不及时刮去沾了药水的血肉,伤口迅速腐烂,难以愈合,重者即亡。